【赤黑】童·养·媳（第五章）
吃过晚饭后，家中只为来看黑子一眼的妖怪大部分也在打招呼之后各自散去，少数本就住在宅內的百鬼们则几乎围在他身边东一句西一句地找他搭话，这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缠得他实在受不了，最后悄悄摸摸就逃出了众人的视线，小跑奔到赤司工作的和室，不顾对方是否在谈正事，直接一把扑到了对方的怀内不打算出去。
赤司低头看着莫名喜欢粘着自己的孩子，沉默片刻之后拿起已经大致研讨完毕的企划案，递给坐在桌子对面的绿间，“就按刚刚所说的去做吧，这样的话那里的妖怪也无怨言了吧。”
本落在黑子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接过文件翻了翻，确认无误之后，绿间才答道：“确实，那我就先去办事了。”只要不影响工作，黑子的存在与否他也不会过问太多，况且这孩子本就存在感挺低的，若非赤司低头看去，恐怕他到离开也不会发现对方。
“辛苦你了。”拿过放置在桌子边上的烟杆，赤司例行说了句客套话，打算休息一会就随便去哪闲逛坐坐。
“辛苦你了。”一声童稚让赤司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本要点烟的举动戛然而止，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纯真的水眸正盯着没有见过的物品看，那无邪的模样仿佛在无声苛责着他的行为，最终他表情略显怪异地把烟杆放回了原位，开始重新考虑接下来该做什么。
起身准备离去的绿间愣了会儿，随即应了声，“嗯。”说罢，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他要收起刚刚的想法，黑子的存在似乎也不错，至少某人的坏习惯有可能会因此减少许多。
把怀内的孩子拉开了些，赤司无奈地与之对视，这才询问：“哲也，那些家伙欺负你了吗？”跑进来什么也不说，只晓得抱住他蹭了又蹭，可惜他不懂读心术，更不明白孩子通常想的都是些什么，只好费劲地提出问句。
“没有，只是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黑子眨了眨眼眸，继而摇摇头，淡然回答了赤司的问话。大家对他相当和善，但也正因为和善过头了，让他反而积攒了不少压力，他过于习惯不被关注的日子了。
问了奇怪的问题？那些家伙对孩子都说了些什么呢？“是吗，我会让他们注意分寸的，时间也不早了，去洗个澡准备睡觉吧。”心想之后要单独给百鬼们提醒提醒，赤司把桌上的东西随意收了收，便抱着人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好。”黑子听话地点头，甚至在对方怀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昭示着孩子的睡眠时间的确到了。
出门后沿着楼道没走多久，突然发现了什么的赤司转过头，朝藏在转角处的妖怪叫了声：“良。”
“是！对不起！”被一声呼唤吓得差点变回原形的樱井连滚带爬地移动到赤司面前，习惯性的道歉话语让人听着纳闷。实际上赤司亦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的妖怪，每当对方哆嗦着身子朝他低头哈腰，他就有种自己是否做了什么恶事的感觉，尽管他就如此刻什么都未来得及做。
看着对方努力看着自己等待指示的模样，赤司勾勾唇，也尽量把语气柔和下来开口：“你应该有合适哲也穿的衣服…”
“是的，我有，多少都会拿给黑子的…啊！打断您的话真是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做了无礼的事情，樱井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下来般惊骇，急急忙忙又道了几声对不起，听得连黑子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他大概无法理解赤司到底有多可怕才能把人吓成这样。
“没关系，一件就够了，如果明天你有空的话，陪他一起去买几件吧，带上佳典。”来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种动不动就道歉的习惯究竟要维持到什么时候？这点程度的冒犯根本无关紧要吧？也罢，只要对外不是如此便好，把熟人带在身侧，他也会安心一些吧？
见赤司没有因此生气，樱井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连忙点点头，答应了对方的吩咐，“好的，那我先去拿衣服了。”说起来，黑子君明明能自己走，为什么赤司君要抱着他去澡堂呢？总觉得那个孩子真厉害……
侧头看着樱井小跑着走开，赤司把音调拉高了些叫道：“放到更衣室吧，我们先去泡澡了。”啊，又吓到了。
打了个激灵的樱井立刻转身毕恭毕敬地回应：“嗯，慢走。”这回他看着赤司颔首离去，才敢快步奔回自己的房间。
抓着赤司的衣襟直起身，趴在宽厚的肩膀上看着樱井越跑越远的身影，黑子抬头瞅瞅目视前方任他摆弄的人，除去隐约散发的领导者的气场之外，他实在瞧不出对方的可怖之处，随即想了想翌日他需要和那个看起来十分胆小的男人外出，不免徒添一分担忧，于是他问：“赤司君不去吗？”
“嗯，我还有其它事，但你不必担心，大家对你均无恶意，只是大多都不善表达罢了。”以为黑子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其他妖怪会对他怎么样，赤司便多心安慰一句。他相信百鬼的成员都不会伤害黑子，尤其是那个做错一点事都彷如世界末日的化狸，而跟过去的佳典能保护他们之余也很老实，自然不需要忧心过多。
黑子把头靠在了赤司的肩上，漫不经心地再次玩起了对方胸前的勾玉，又打了个呵欠的他轻轻地用鼻音支吾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他怕的是届时需要他反过来照顾那个妖怪，不过到时候还会有另一个妖怪在场，他的未雨绸缪应该是多余的。
放低力劲地轻拍黑子的后背，既然对方不再提起这事，赤司也就不打算说下去，只想快些走至澡堂洗个澡让其早些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