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童·养·媳（第十三章）
“我说赤司，对小孩子出手可是有违道德哦，虽然我是不介意啦。”
听到这句话时，赤司几乎险些就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他忍不住以埋怨的眼神看向发话的今吉，并强行在脑子里寻到对方说这话的缘由，最后皱起眉头拒绝接收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有违道德的事情，别将你胡乱猜测的罪过扣在我头上。”就知道这家伙特意来找他谈话准没好事，幸好那孩子已经睡了，若不然可要听到些不该听的话。
“现在自然是没有，但这之后可就难保了。”今吉一边说着一边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唇边的笑容教人看了就想给其一顿揍，若非了解身侧的妖怪无任何恶意，赤司估计真会放任自己送对方一拐子。
“别说没有根据的话，我不过是尽我的义务去教育那孩子。”是他决定要将其收留下来，自要尽到该尽的责任，只是……在这家伙眼里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喝下一杯清酒，今吉自然注意到赤司面上的不耐，但他并未因此消停，而是抬手拍拍对方的胸膛说道：“有没有夹带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义务教育？作为大将来说这个义务未免太轻了些，他就没有考虑过让其他妖怪来负责教育吗？又或者说他不想让其他妖怪与黑子接触？
拍掉那只丑恶的手，赤司冷声回应：“你在责难我吗？”
不在意地收回自己的手，今吉挠了挠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笑意不剪地答道：“不敢，我只是在给你警戒，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堂堂的赤司组首领，又有谁敢对其决定的事情有半句怨言？他不过是提前给予忠告，避免日后有可能酿成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当然，他倒也挺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在遇到真正需要抉择时那种不知所措的模样，如果对方不在意其他妖怪的闲言碎语而真的做出奇怪的事情来，届时大家又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光是这点就就让人停不下无止境的想象呢。
“我自有分寸。”他怎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每日审阅的工作都在提醒着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你早些睡吧，大将。”把该说的都说了，今吉也不打算继续逗留，放下酒杯起身道过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而赤司则依旧坐在院中独自喝酒，抬头望向孤月高挂的夜空，那轮明月虽皎洁却不尽美观，反倒因过于明亮而显得清冷孤寂，就像此刻的他。
觉是用话语迷惑人心的妖怪，平时没什么毛病，就是总喜欢以恶作剧为乐这点不好，看人吃瘪对那家伙来说大概很有趣吧？但这回他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说对了一点，最近他确实太宠黑子了。
沉吟片刻，赤司转身将酒壶与杯子收起，一同拿入房内洗净放好，接着走到熟睡的人儿身边坐下，就着窗外打入的微弱光芒默默地看着那个已经翻身好几回的孩子。良久，他纳闷地嗟叹，随即拉起被踢开的被子在对方身侧睡下，再重新将被子盖好。
不过是个毫无价值的座敷童子……
搂着又开始胡乱踹被子的黑子，他轻车熟路地抚着对方的发丝，令其逐渐安分下来。他勾了勾唇，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摸清楚如何应对这孩子入睡后多动的状况的，只知道他们正在相互习惯对方的存在，这份逐渐增强的情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它名为何物，他不清楚。
即使如此，他又怎么会毫无价值呢？
夜幕过去地很快，当赤司终于睡着时候天边已经泛起肚白，随后没有多久他怀中的人儿便醒了，咕哝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完了呵欠磨蹭着支吾出了一个音节：“早……”
脑中的话未完全说出口便噎了回去，黑子微微仰着头，水色的双眸盯着面前呼吸均匀的男人看了好几秒，接着他沉默地埋头往对方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继续休息。
只是回笼觉睡了不到半小时，向来早睡早起的他便又醒了。抬头再瞅了瞅抱着自己的赤司，他悄悄地抬起手抚上那张与年龄不符的脸，意外柔软的触感与暖洋洋的温度使他面上不由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继而轻手轻脚地钻出对方的双臂，哪知小小的动作仍旧让向来浅眠的赤司惊醒。
“早上好，赤司君，抱歉吵醒你了。”黑子不好意思地看着赤司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瞅向自己的模样，发红的双眼分明在说对方并未睡醒。应该更加小心的，他想。
“……早。”道完早安的赤司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低气压尽显无遗，没有答案的疑惑塞满了大脑，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头疼与烦躁感，可这些情绪都在瞬间被他掩盖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吓到这孩子，至于为什么不想，他已无心思探究。
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观察能力过人的黑子不自觉地正坐起来，接着轻声搭了句话：“真难得你会睡这么晚，昨晚又熬夜了吗？”
见状赤司勾起浅浅的笑，伸手去替其将乱发理至一个尚可入眼的程度，同时答道：“嗯，想了点事情，反应过来已经快要天亮了。”他想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重视黑子，但这孩子确实拥有其他妖怪没有的特质，而这份特质在未来对赤司组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这点毋庸置疑。结果这一整晚，也就想到了这些，真是不像话。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可以自己去洗漱的。”放松下来的黑子直起身抬起双手想要将赤司推回床铺上，哪知对方纹丝不动。于是他抬起头有些哀怨地瞅了眼脸上满是疲惫的男人，对方仅朝他笑了笑，随后张臂将他搂入怀中，声音很轻地给予赞扬：“真了不起。”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小心打翻水杯洒了一身，那副呆愕的表情至今都教人难以忘怀。
眨眨双眸，黑子扯扯对方的衣襟，扬起轻快的声音再度叮嘱：“快睡吧。”
“嗯。”听话地放开了怀中的孩子，赤司不意外地瞧见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有着少见的笑意，那是他喜欢的笑，像清水那般没有任何杂质。
待赤司躺下后，黑子贴心地给其盖上被子，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走向门外，礼貌性地挥挥手再将门关上朝盥洗室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