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影日/业渚/瑞金/安雷/银博/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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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妻子(第十八章)-赤黑

  喀嗒,那是U盘落地的声音,不大,但随即引来了地板被啪嗒啪嗒踏响,门板被快速拉开的声音。
  “你……”带着些微惊诧的语气,只脱口而出一个字便不知该说些什么,黑子没有走进房内,而是倚在门边看那个眼底似带着少许张皇的男人,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U盘,大概还未来得及放好或使用,便被他抓了个正着,正因如此他才不知道如何发言。
  正是准备午饭的时刻,早晨那件事以来也就三个多小时,而眼前的人已经精神地窝在电脑前捣弄着资料,也就是说赤司从倒下昏睡过去到醒来最多不过三小时,这无疑让人气恼,但面对那人他是怎么也气不起来。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黑子倚在门边,撇去浪费时间的埋怨,他选择先应援,让对方处理好手头上的东西之后再说。
  赤司盯着黑子瞧了一小会,随后轻声回答:“我饿了…”集中力被打断后他是倍感饥饿,可以的话真想吃一回清淡的汤豆腐,不过他更喜欢未知的餐单,若偶尔黑子做了自己正好想吃的东西,他便能高兴一整天。
  “请等我十分钟。”黑子点头,丢下一句话后马上头也不会地走向厨房,就如进来之前那般,啪嗒啪嗒地踏响了地板,显得十分急促。
  赤司回想以前是否有这样的时候,仅想起了黑子警告某个访客别在家里乱跑的回忆,至此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接着将手上的U盘插入接口,把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移入里面,拔出后他又迅速拿起工作用的手机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您好,九水先生。”把U盘锁入电脑桌下方的柜子里,听到对话那头稍显疑惑的声音,赤司唇边的笑容变得越发冷峻,“看来您已经看过邮件了……我?我是赤司征十郎……既然您是这么想的,那我就直说了,来玩一个小小的赌博吧。”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没有关上的房门,赤司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就连眼神也变得不再温和,那些不再出现的狂气就如得到了释放一般欢腾而出,“就赌赌看,我与邮件视频中的这些人,是谁先身败名裂吧,怎么样?很有趣吧……这怎么会是玩笑呢?我可是做好了迟早要公开的准备,就不知道视频中的人做好没有了……呵呵,九水先生您的反应真是有趣,不用过于惊慌,就如您刚刚所说的,这都是玩笑话而已,实际上这个视频是在流出去之前被我们拦截下来的,我也会让上传这些视频的人将存档全数删除,绝对不让您与家人的名誉受到半点威胁,您就放心吧。”忽然语风一转,赤司微阖双眸,只一瞬的轻狂立即消失无踪,独留平日的和颜悦色,令电话那头本听得怒发冲冠的人也似看到了他的表情一般,惊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言语的能力。
  “不用谢,不如说我要为刚刚那过分的玩笑话给道歉,我这个人总是不太会说话,害您受惊一场真是抱歉,不过这样道歉似乎不太足够,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竞投’之后共聚一餐,到时候我再给您好好地道歉一番……是吗?您真是大度呢,那么也快是用餐的时间,我就不耽搁了,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再见。”平日多认识一些各行各业的人还是有用的,竟能把这种不雅视频给取到,现在的社会还真是四处都有隐患啊,一不小心的话,恐怕会粉身碎骨。
  赤司略感无趣地叹气,拖动鼠标把之前的文件粉碎消除,接着关掉了电脑,把桌面上没能派上用场的一堆资料收好,最后起身往房外走去。
  厨房里开着抽油烟机与排气扇,相对其他时间较吵一些,飞快地做好了最后一道菜的黑子正忙碌着装盘的工作,忽然腰间一紧他感觉背上靠来了一个人,手上的盘子跟着抖了一抖,“很危险。”要是他的手不小心碰到锅怎么办?
  “嗯,社会真是险恶。”赤司把头一侧,靠在黑子的脑袋上,开口似是接话,实是意在其他。
  装盘的动作顿了一下,黑子忽然轻笑,随后同意,“是啊,很险恶了。”有生之年竟然能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话,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最近你还是不要和我分开比较好。”当然最好干脆别再出门了。
  眉毛一挑,黑子不答应,反开口问:“工作处理完了?”
  “嗯,虽然处理完了,但我很担心会有什么后果。”回想了一下处理的过程,或许是没有睡够导致脾气有些大,赤司不敢说那样做是最好的,好端端地差点又挑起了一个事端,他不得不说黑子的担心绝非多余,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担心了。
  黑子平心静气地装好了盘,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拿着。”
  听话地放开了黑子,赤司帮他把盘子端到餐桌上,顺道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边瞧黑子解下围裙一边继续发言:“我刚刚……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反捅了对方一刀,然后扔去一块创可贴。”治标不治本。
  “你我都需要上课。”不分开是不可能的。
  “那我给你安排几名保镖?”看不出黑子是生气与否,赤司只好小心翼翼地询问,但就算黑子回答不,他也会悄悄准备一些人代替自己护着对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准备周全一些准没错,他着实无法省下心来。
  放好围裙后黑子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碗筷的同时无奈地回答:“别做得太夸张。”就算说不行,对方也会这么安排,倒不如先说明要求,别扰了他正常生活就好。
  看着对方似从容自如的模样,赤司不解,或许他的担心来源于想太多,可早晨还抱着一大堆不安的人为何在听了他的话后还能镇静如此?这莫不是又在忍耐吧?“嗯,可你都不责备我做得不好呢。”
  抬眼对上了赤司饱含不明白的视线,黑子轻叹,“可我相信你。硬要责备的话,你又不顾健康地爬起来了,吃饱后快去休息。”
  怔忪了一小会,赤司这才放下了揪起的心,答应道:“都听你的。”
  盯着赤司放松下来的表情,黑子柔柔一笑,“没课和没有社团活动的时候,我会待在你身边的,请务必别嫌我太烦。”
  “好,尽管缠着我吧。”侧过头,赤司没忍住又让那张脸发热起来,同样地,也没忍住令唇角自然上勾的举动。
  * * *   * * *
  世界很大,却也很小,昔日见过的人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处再度相见,这是肯定的,尤其在这种相见并不是偶遇的情况下。
  不……他不要这种相见,这就犹如错走一步踏入了鬼门关那般,但凡觑觎了那地狱的景色就一辈子无法忘掉,地狱般的滋味他已经尝到了,不管是晕染在口中的血腥味,还是残留在身体上陌生的气息,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没办法忘却。
  “没错,反复地品尝吧,欢迎来到地狱。”伴随着诡异的笑声,那个令黑子瞬间惊醒且变得不知所措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他转过头,瞠大了双眸惊愕地瞪着身后的人,双脚就似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啊……啊……”那熟悉的声调和脸庞怕是化了灰他都能清晰地一眼认出,但光是见到眼前的人,黑子便诧异到无法言语,张着唇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无法连成话的音节,张皇失措得一点也不像平日冷静自持的他。
  声音的主人缓缓地朝黑子接近,直到与他相隔不到一步的距离才停了下来,低下头凑到了他的眼前,好让他看得更加地清楚,让他显得更加地战战兢兢,随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再不紧不慢地道:“怎么?忘了我这张脸了吗?真是无情啊。”
  “不要……”僵直的身体猛然一颤,仔细一听可以发现黑子的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一直在颤抖,惶恐地直想往后退,但他却惊觉身后是冰冷的墙壁,一切都如那日的重演。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重新记起来好了,那时我是怎么做来着?吻你?撕开你的衣服,就像这样…抚摸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身前的人发了疯似的按住黑子,并将他身上的衣服再度撕开,粗糙的手掌伸入了衣服内粗鲁地揉捏他的肌肤,那张扭曲的脸充满了狂躁病态的气息,就连笑声也让听了的人毛骨悚然,更不用说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了对方的黑子。
  黑子觉得自己的四肢被绑上了无形的枷锁,明明大脑驱使着要去阻挡,却一直不听话地连举起手还击都做不到,只能张唇拼命地开始喊:“不要!不要!!咕呃……”几近是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间掐在了他脖子上的手令他无法发声,就连呼吸的权利也被剥夺而去。
  “呵呵呵呵,又想叫你的征十郎了吗?你以为每一次我都会让你得逞吗?别忘了,那家伙可是已经消失了!”掐着黑子的手没有一丁点要松开的意思,而加害的人仍旧恶劣地发出狂妄的笑声,愈是用力就愈是将黑子推向那个他恐惧着的地狱,而这一切便是他给的欢迎仪式。
  “……征………………”嘶哑的声音凑不成一个名字,被那话惊醒了的黑子眼角变得湿润,再也没人会来救他了,再也没有……
  “我在。”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黑子的耳中,他猛然睁开了双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他的双手被压在了脑袋两边,待眼睛适应了房间内的亮度后,他总算就着窗外照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随后眨了眨双眸,不确定地唤了声:“征…君?”他在这里做什么?睡着觉忽然醒来后看到这一出还是怪吓人的。
  “我在。”赤司面上带着焦虑,听见黑子叫自己,他立即给予了反应,却踌躇再三才放开了抓住对方双腕的手,不确定黑子是否真的醒了,伸手去把那有些挡眼的刘海往上一拨,确认过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赤司的行为令黑子十分不解,对方看起来十分希望他醒来,但缘由不明。
  瞧黑子眼带疑惑地盯着他瞅,赤司皱起眉,反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回去,“你做噩梦了,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啊…是吗?”原来他做噩梦了?难怪这家伙会在这边。
  黑子无印象地侧过头,回应起来就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漫不经心的模样更令赤司愁眉不展,于是他再问:“你忘了?”他的尖叫声吓得别人几乎是从床铺上跳了起来的,急急忙忙跑过来后看见的竟是那样的情形。
  “嗯,头脑还有些昏沉,梦的内容也不太记得,抱歉,吵醒你了。”猜想对方是因为被吵醒了才如此心神不定,自感有错的黑子不将一丁点也记不起来的梦放在心里,而是诚意十足地向赤司开口道歉。
  “……哲也,今天开始和我一起睡吧。”何止心神不定,在听完他的回答后,赤司更是像怀里揣了一只兔子似的直感到惴惴不安,思绪了许久也不顾所谓的羞涩,直接要求对方与他一同就寝。
  对此就更加不明所以的黑子愣了好一会儿,面颊红了又红,接着抬手往对方胸口一锤,恼羞道:“你真会乘机打劫。”他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就当是那样好了,和我一起睡吧。”看到刚刚的情景后,他根本不敢让对方独自一个人睡。抓住了黑子锤来的手,赤司没有和对方开玩笑,即使再笨的人此刻也能看得出他是认真的,那张脸上同时还写满了担忧。
  面对这样的赤司,黑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并轻声地回答一声:“好。”
  听到这简单易懂的回答,赤司卸下了一些不安,往床上倒了下去,调整了姿势后顺势把瞅着他的黑子给揽入怀里,最后疲惫地一边轻抚着对方的背,一边呢喃:“睡吧。”
  黑子第一时间理解了那是为了安抚他情绪而做的,尽管他觉得不需要安抚,但他还是乖乖地窝在对方怀里,闭上眼眸安静地慢慢进入睡眠。
  这个浮躁的夜变得宁静了起来,黑子好似什么都没法生一般,或者说因为赤司在身边的关系,很快就安心地睡着了,但揽着他的赤司不然,仿佛失了魂那样停下了安抚的动作,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那平稳的睡颜,接着小心翼翼地移开了自己的双手,蹑手蹑脚地起身便往房间外走。
  回到自己的房里,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丢在桌上的手机,不管时钟上已经走到凌晨的时分针,迅速地翻开通讯录找到了想要的号码便拨打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凌晨的关系,电话那头虽然未关机,却一直没有人接,而就在他耐不住心地咬牙之际,电话终于接通,紧接着传来一个睡意甚浓的声音问他何事,赤司没有废话,直接就直达重点地说道:“哲也他…在睡觉的时候自己掐了自己的脖子,我想他大概是梦到竹田对他做的事情,那时我赶到的时候恰巧他也被掐着脖子。”明明呼吸不顺了却依旧不醒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将那双手强硬地拉开,他是不是就会那样掐到自己窒息而死为止?
  松元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随后疑惑道:“那家伙的睡眠障碍复发了?”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几乎每天睡着后都会走到房间的角落里缩着到天亮,后来让他的母亲每次发作时都把他叫醒,坚持破坏了那个行为定势许多次后,才慢慢地消失了睡眠障碍的状况,不过这回……怎么变成了掐自己了?
  “我不确定,他这段时间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他所不安的事情我们都一一对应地处理好了,但是为什么……”本应所有事都会逐渐过去的,赤司无法理解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难道黑子的病不但没有朝着康复发展,反而是越来越恶化了?
  松元虽然呵欠连连,但还算认真,让自己坐起来避免不小心又睡着,并询问:“你把他叫醒了吧?有没有观察他醒来后是否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不记得,连自己做过噩梦都没有印象。”普通来说就算记不起梦的内容,至少也会知道自己做了噩梦,但他却像个没事人,很快又可以重新睡下。
  “赤司,我建议他到医院来做一趟检查,如果是真的话,再次配合药物治疗比较好,而且平时你一定要和他一起睡,发作后必须及时唤醒他,使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达不到目的,还有,他有可能在不自觉中已经自我厌恶到了一个极点。”过去也是有这样的案子,松元不认为黑子是个这么钻牛角尖的人,只能说这是病,必须要依靠治疗才能解决。
  “什么意思?”自我厌恶?为了什么?
  松元沉吟了一小会,继而闭着眼睛继续道:“就我看来,确实你们现在是很幸福的,但他接受了你,却依旧不接受自己,他也许潜意识认为自己配不上你,表面上是没有什么,事实上,越是幸福就越是容易让他走上末路。”不过一般不会倒这个地步,接受治疗后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尽管松元说的话中仍带着浓浓的睡意,一丝严肃的气息也不带,但作为听者的赤司却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胆战,惶恐不安地立即反问:“他想要…自杀?”
  “只是可能啦可能!你别紧张,睡眠障碍是个很常见的病,好好看着他,找个时间过来医院一趟吧。”惊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头,还未检查就下结论是不太妥当,松元给赤司的话弄得清醒了许多,急急忙忙地安慰赤司一句,免得对方想太多,反而妨碍了治疗。
  “嗯,我尽快找时间带他去医院。”赤司觉得松元迟来的安慰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已经为黑子看诊这么久,他说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正因如此才更加不安,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只能照着对方说的话去做。
  “那我挂了,困死了。”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松元说完后便点了挂断的键,手机随手一扔,倒头便睡。
  赤司默默地把被挂断通话的手机放下,孤冷的月光穿过落地窗映照着他无助的模样,无声却沉重地叹气,他认为即便是他自己生病住院,也不会令他感到此等忧心,若真是越幸福就会越容易令那家伙走上末路,那他该如何是好?
  找不到答案,赤司回到黑子的房间,看着黑子熟睡的脸庞,他再度轻叹,随即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将对方重新搂入了怀里,但他明白,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征君……征君?”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阳光的温度适中,伴着秋天气息的微风越过落地窗吹了进来,但这令人舒爽的风却吹不入饭厅,更是吹不走黑子心中的抑郁。叫了好几次的人不见反应,他皱起眉头,无法理解对方在思考着什么,竟能入神到此等地步。
  眼前猛然出现一只手快速地晃动了好几下,赤司心情有些不大好地抬起头,不过在瞧见那手的主人后,他的情绪立即又缓和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和煦,“嗯?你叫我?”
  什么叫做‘你叫我’?黑子自认叫人的时候声音不小,厨房也没有任何电器在作业,更何况小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二人,可赤司却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这着实令人无法不挂心他是发生了什么。怀揣着疑虑盯着赤司看了好几眼,黑子点头回应:“嗯……咖啡要吗?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早上的课没关系吗?”
  “不用了,没关系。”整夜都没睡的赤司自然看起来很困,但他认为根本不需要咖啡的帮助,他也会保持精神下去,至少在眼前的问题解决之前,他是没办法好好地睡了。
  “果然是因为我的关系,昨晚没睡好吧?”他在洗漱时努力回想了一下害赤司没睡好的那个噩梦,却连噩梦的尾巴都抓不住。
  看着黑子带着歉意与操心的脸,赤司勉强扯出了一抹浅笑回答:“没事。”
  “是吗……那快点吃吧,不然要赶不上第一节课了,我来收拾。”见赤司似乎无意再多谈,黑子也不揪着话题不放,看了眼时间后又多心提醒对方动作快些,一个早餐吃了半个小时还在吃,再用这速度吃,就不用上课了。
  “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只是赤司动作也没有快上许多,本就没有多大胃口的他再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碗筷,拿了放在一旁的包起身。
  黑子抬眼看着对方慢吞吞的动作,纵使心里再多的疑惑,他还是将之先搁置到了一旁,指了指放在橱柜上方的便当轻声地念道:“路上小心?”
  轻柔地笑了笑,赤司听话地走到橱柜旁将便当带上,随后折回到黑子身边,弯下腰凑到了他的脸颊旁,只是一瞬间他忽然顿住,继而才低声地回应:“我出门了。”说罢,他便直起身往外走去。
  目送赤司走出了视线范围内,黑子才缓缓低下头来,沉默不语地看了看对方吃剩的早餐,抬手覆上自己的脸颊,或许是他的多心了,他以为对方一开始是要亲他的脸颊的,但到了途中才忽然停了下来,难道他在做噩梦的时候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但愿只是他想太多。
  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去洗。洗好后,因为还有一些时间,他拿出了不太常用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开机后摸索着用稍嫌生疏的手法滑动键盘上的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后,就好似练习打字一般,慢悠悠地开始敲打键盘,时不时看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好确认不会迟到。
  “铃铃铃……”蓦然手机的铃声传来,他一愣,平心静气地存了档,拿起置放在一边的手机接听,“征君,有什么没带吗?”
  刚走进教室,赤司随意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将背包放到课桌上,继而坐下等待上课,听完黑子的问话,他立即否认,“不是,你明天早上没有预定的事情吧?”
  黑子不解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月历,接着答道:“明天是伊月前辈的生日,之前应该有说过要去他那里的,怎么了?”因为伊月的学校也在大阪,和他合租的朋友为了给他庆祝生日,顺势就邀请了一些住在附近的好友过去,不过表面说是庆祝,实际上也不过是一起打篮球,顺便吃个蛋糕而已。黑子记得自己在不久之前还和赤司说过这事,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给忘了。
  “是吗,往后再没课的就是周六日了吧?”确实是有这回事,那只能挑周末去了。
  “是的。”黑子明确地给予回答。
  “记得空出来,到时我们要去一个地方。”见讲师已经走进教室,赤司从包里拿出了相关的书籍和笔,再把包放到了身后,且简言意骇地将要做的事情告诉电话另一头的人。
  “好,不过是要去哪里?”理解地答应,同时黑子开始好奇,难不成这就是让对方一大早就神不守舍地思来想去的那事?
  还未等赤司开口回答,一阵铃声从手机的音响处传出,随即才是赤司稍微有点急促的声音,“抱歉,我要上课了,回去再说吧,拜拜。”
  “嗯,拜拜。”放下手机,黑子自觉他道别的话大概没能及时传过去就被挂断了,然后又猜想那个课程对赤司来说也许很重要,但这都是其次,他更在意的是对方所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只是光想也得不出结论,在答案揭晓前,他得先做好自己的事。
  一天过得很快,眨眼间傍晚就来临,黑子在结束了社团活动后便迅速地收拾好所有准备回家,忽然传来了一阵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转头过去恰巧发现那个严厉的部长从柜子里拿出了手机,令他感觉奇怪的是,对方在接听前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身一边接听一边离开更衣室。黑子略感怪异地侧头,但一个队友因为没发现他撞了他一下,使他的注意力抽了回来,朝对方点头示意不要紧后,他就背上单肩包便离去。
  “那家伙?…虽然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最近变得很经常发呆,结果导致存在感更低了,他是发生了什么吗?不然你不会特意打电话过来问他的事情吧?”冈本走到了人较稀少的后院,倚在一棵树边上慢条斯理地把话说来,“这是一点小事的程度?”为了解一个朋友的近况专程打电话询问,真不知道黑子是从哪儿修来的福气,能与这么一个人做朋友,而且还住在一起,若黑子是女人便更羡煞旁人了,不过他首先绝对要怀疑一下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眼光。
  “是吗,既然如此你们就快些解决问题,他若是再这么下去可就用不上了。”好一个私事,只能任凭想象,“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代价很贵哦,再来两场练习赛怎么样?”一听赤司请求自己帮忙多担待黑子的事情,冈本当然没有问题,这是作为部长的职责所在,但他却见缝插针,要求回报。
  赤司二话不说就答应,尽管明确说了最近不可以,他也高兴了一会,“了解,那我也该回去了,再联络。”见有人过来了,冈本也就草草结束对话,继而挂断了电话便沿着原路返回。
  看着被挂断通话的界面,赤司回到了室内躺倒在沙发上,转头瞧了眼被放置在桌上的一台白色的笔记本电脑,估摸是时间到了来不及收拾才放在了客厅,那人儿最近确实是挺迷糊的。无声咨嗟,他转了个身,取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转到了新闻频道,把遥控放回茶几上便闭上眼静静地听一些时事报道。
  过了不知多久,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黑子的声音传了进屋,“我回来了。”一边换鞋一边等了片刻,没有回应。因为客厅传来了电视的声音,黑子猜想对方大概没有听到,于是也没多在意,自顾自地忙活了一小会后才折到了客厅。赤司没有在看电视,而是双眸紧闭睡在了沙发上,为此黑子放轻了动作,将手里的水杯轻放到茶几上,随后蹲下身来细瞧对方的睡颜,轻轻地一唤:“征君?”
  确实没有任何反应,黑子心想对方是真的累坏了,拿起桌上的遥控将电视关掉,不声不响地凑上前去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再无声地念一句“辛苦了”,随即他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准备做今日的晚餐,就这么留着赤司在客厅让他多睡一会儿。
  待到饭菜都做好后,黑子返回客厅,瞧了瞧那个睡得有些沉的人,他安静地思考了片刻,最后转身打算自己独自吃晚餐,对方的份之后再加热就好。
  “哲……也…”才走了两步,本认为不会醒来的人突然发出了声音,而且还叫了自己的名字,黑子立即回头,但那人依旧窝在沙发上没有起来,凑过去又看了几眼,他发现赤司根本没醒,刚刚那一声或许只是梦话,让他倍感新奇。与赤司从认识开始至今好歹也有六个年头了,他从未见闻过对方睡觉会说梦话这事,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对方在做着什么梦,竟在梦中叫出了他的名字,着实可爱。
  唇角的笑容像是停不下来,再盯着对方看了许久,黑子这才舍得转身往饭厅走去。
  夜深了,客厅里变得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几声没有控制住音量的敲键盘声响起,因而敲着键盘的人立即停下手来,转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人,他愕然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尽管眼中还带着一丝睡意,但确实已经醒过来了。
  黑子转过身凑到赤司面前,伸手在他迷蒙的双眸前晃了晃,对方眨了一下眼,没有动作,仅转动眼珠瞅向他,见状黑子轻声地询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你很安静。”赤司懒洋洋地张唇,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回答,若不是黑子转过头,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再次睡着。
  黑子扬起柔柔的笑容,关心地再问:“饿了吗?去洗个脸,我帮你把饭菜弄热。”
  “好。”赤司几乎是用鼻音回答,当着对方的面打了个呵欠,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而黑子在听了他的应答后,就站了起身,伸手抚了几下对方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坐起来的赤司伸了个懒腰,接着一边揉眼一边看向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只有一个最大化的办公软件,白底的页面上占满了文字,他不动声色地快速看完该页上所有文字,而后站起就往洗面室的方向走去。磨蹭地洗了脸,赤司才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擦干脸后直接往厨房的方向走,见黑子动作娴熟地把饭菜端上桌,每到这时他总想感慨自己像极了娶到一位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贤妻。
  为赤司端上最后一碟小菜,黑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道:“吃饱了休息一会,然后去洗个澡差不多就可以睡觉了,你今天一定很累吧?”
  “没有的事,不过躺在沙发上确实容易让人睡着。”累的话之前有试过更累的时候,这种情况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直揪着心让人很不舒服。
  “我懂,那里很软很舒服。”黑子忆起自己好几次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的经历,所以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赤司当然也有相同的回应,因为黑子每回在沙发上睡着,最后将对方移动到床上的人就是他,“如果我一直睡着不醒来,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抱进房间里?”
  黑子愕然,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赤司看了几秒,说道:“恐怕我还未把你抱起来,你就已经惊醒了吧?”
  “也对。”属于浅眠一派的赤司耸了耸肩,应完声后低头扒了一口饭,他想就算自己醒了之后立即装睡,黑子也能察觉到,所以没什么意义。
  黑子托腮瞅着对方,忽然想到下午那句梦话,于是开口就问:“征君,睡觉的时候有梦到我吗?”
  “嗯?”赤司一边咀嚼一边用鼻音回应。
  “你有在睡梦中叫我的名字。”虽然一个晚上也就那么一句,但那着实太稀奇,所以容不得他不好奇对方到底作了什么梦。
  “啊…大概是我太想你了,不过很可惜,梦的内容我不太记得了。”但却清楚记得那不是一个很好的梦,这就不说了。赤司抿唇一笑,对于梦的内容漠然置之,选择用腻人的说法给糊弄过去。经过一天的沉淀,他算是完全冷静了下来,但明显内心还是十分在意黑子的病,就连做梦也能梦见对方。
  面上一霎间就变红了不少,黑子噘唇念叨:“我们可是天天都见。”
  “这是我没办法控制的事情,对了,你在写作?”梦确实是没办法控制的,若有办法的话他就不用这么烦恼了。低头夹了一道菜,赤司不愿多谈梦的事情,干脆将话题转移到其它事上。
  “那个啊,你看了吗?”黑子这才记起又被自己搁放不理的笔记本电脑,想到里头的内容他就更不好意思,毕竟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写起来的东西,能不能看还是个问题。
  吞下口中的食物,赤司再答:“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当时就在想,科幻小说很有哲也的风格呢。”黑子的想象力一直很好,若要写作的话他会双手赞成。
  “那是什么点评啊?”不解地侧过头,黑子觉得这估计还算不算是个点评。
  赤司轻笑,忙中伸出拇指点个赞,“算称赞。”
  “谢谢?”这样的称赞他是头一次见。
  “不客气。”爽快地接下一声道谢,赤司不再多置评,因他只快速地看了一页的内容,无法多说,若要再讲,只好让对方把那些悄悄存了许多的其他内容也让他一并看完,他能保证自己会当一个理智的头号忠实粉丝。
  晚饭时间很快过去,黑子负责把碗筷洗干净,而赤司在稍作片刻休息后就找了衣服到浴室洗澡,完事后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两人聊得不多,草草几句之后就关上灯相依睡下。
  或是担心或是傍晚睡得太多,赤司并没有很快睡着,害怕黑子又会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他还多心地握住对方的手,到了凌晨三四点,他才慢慢地进入了浅眠的状态,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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