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其子（第七章）
因为时间有些赶，赤司在简单的洗漱过后几乎都是在黑子的催促下吃完饭，并趁对方在飞速洗碗之际完成出门前的准备，因为脑袋还在发胀，在收拾好所有后他直接瘫倒在沙发上闭眼休息。耳边传来的是碗筷相碰的清脆声响，还有流水下坠的唰唰声，只一秒他想要就这样舒适地睡去，但是下一秒他立刻睁开了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不让自己真的睡着，漫不经心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月历看了一会，直到黑子唤了声，他才转身伴着对方下楼。
到车库把车子开出，期间顺势将手里的袋子塞给了副驾上的人，没有多说什么，便集中精力在驾驶上。
黑子看了袋中的物品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瞅瞅赤司，因为对方看起来还是有点精神不济，他更是不敢打扰，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去考一个驾照，在放假之前如果有关注到这件事就好了。
抵达幼儿园的时候荻原已经到了挺久，正被一群孩子围得团团转，见了他们首先是一愣，随后是热情的打招呼，黑子特意凑到赤司耳边说了什么，赤司才收起了直勾勾盯着荻原的视线，之后三人在老师的提示下开始合力带起了一个班。
据说院内两名老师都因故请了假导致人手有些不足才找来义工帮忙，关于这点赤司并不在意，但对于带孩子方面实在说不上擅长的他，好几次都因为孩子们奇妙的想象力而吃了瘪。反观黑子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开始后不久就已经融入了团体当中，甚至悄悄和他说自己受益良多，实在没能理解对方是如何做到毫无障碍地与孩子沟通的，也不知道受益在何处，他只能以自己最大的耐心和亲和力去交流，不过最后却莫名地就变成支配与被支配的模式。而荻原更不用说，早到许多的他应付还在的方法已经熟练得像个工作了几年的老手，如鱼得水。
见赤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黑了一张脸，黑子想起了对方塞给自己的那个袋子，于是拎了过来，将放在里头的一包棒棒糖拿了出来，向孩子们说道：“同学们，因为你们今天很听话，所以赤司哥哥带了糖果奖励你们哦。”
“哇！谢谢赤司哥哥！”一听有糖吃，孩子们立即争先恐后地喊谢谢，然而却朝着黑子的方向一哄而上。
“哲……”那个糖果是……
“怎么？”因为孩子们的声响过大，黑子没能听见赤司说了什么，只能一边让孩子们排好队一边发问，随后马上一个个给眼前的人发放糖果。
对此赤司无奈地轻笑，回答：“不，没事。”
“我说，那个该不会是白色情……疼！你这家伙……”因为糖果都把孩子吸引过去的关系，被晾在一边的荻原走到了赤司身旁，盯着那包包装精致的糖果，他蓦然想到今日是三月十四日，随后无心的开口，结果话都未说完，就被身旁的男人踏了一脚，疼得他咬牙切齿。
“不好意思，能请你别说多余的话吗？”视线从忙碌着的黑子身上移开，转过头来看着荻原气恼的脸，继而又想到了黑子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他沉下了气，勉强用笑脸应对对方。
荻原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实在无法感觉到一丝善意，不过鉴于对方一下午以来还算和善，他就没有多管那来源不明的敌意，自然地询问：“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这个道歉真是出奇地毫无诚意，由此看来那个糖真的就是他送黑子的情人节回礼吧？居然被拿去当小孩子的奖励，叫人真想说一句活该。
“不可以。”既然哲也已经把糖果给派出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毕竟对方看起来完全忘了情人节的事了，而且管这家伙什么事？
“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讨厌我吗？”真不友善。
被本人问到这个问题，赤司有些意外，转过头再度朝黑子的方向看去，他唇边的笑容柔和了许多也真诚了许多，看了好一会儿，就在荻原以为他不打算回答的时候，他轻声地说出了一句话：“大概是因为你拥有我没有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讨厌你。”
他没有的东西？荻原顺着赤司的视线看向黑子，想了半天没有搞懂自己到底拥有什么，于是纳闷地再问：“那是什么？话说你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吧？”
“不够，永远都不会够。”若能有个兄弟就好了，赤司这么想着，平淡地给出答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满足于现状，但是反应过来时，比起现状，他有更想要的生活，可以让黑子无需再这么烦恼各种事情的生活。就像现在，只是做个义工而已，就能让对方抛弃多余的思绪，开开心心地度过。经历了太多之后他才发觉，他什么都能够付出，唯独平凡是他无法给予的事物。
“这样啊，那你还真是足够贪心的，现在已经很让人羡慕了啦。”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思来想去都让人想不出他是缺了什么，着实麻烦。
“铃铃铃…”未等赤司作答，下课的铃声响起了，给他们提示的老师匆匆忙忙从隔壁班走过来，之后抬手击掌几次，让吵闹的孩子们立刻静了下来，随即做出手势令大家集合起来，扯开嗓子说道：“好了，下课时间到了，大家排好队，要做今天的总结咯。”
帮忙的时间不会太长，一些太远的小孩子会由校车接送，所以基本上在做完总结并且对他们表示万分感谢后，义工就到此告一段落。
出了园，赤司一边思考着是否有必要在路上吃了饭再回家，一边与黑子换了一个位置，让自己走在了三人中间，并若无其事地称赞自己的爱人，“哲也意外地很适合幼儿园的工作呢。”
似乎确实挺喜欢这样的工作，黑子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拉着赤司的衣袖发问：“真的吗？”
只是赤司还没来得及开口，荻原就插上了嘴：“真的真的，没想到你原来挺喜欢小孩子的，干劲都涌出来……了，对了！我知道附近一家新开的手制糖果屋，可以定制口味而且很好吃，你们有空的话就绕个路去试试吧，强烈推荐哦，地址我用邮件发给你，那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真的谢谢啦，拜拜！”发现身旁的人正用想要杀人的眼神瞪着自己，马上惊觉自己说错话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该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便加速离去。
“哈啊，路上小心。”看着那个快步跑走的身影，黑子下意识地挥了挥手，自觉定是什么急事才能让对方如此焦急，却未看到赤司及时收起的表情。
“手制糖果……”荻原那家伙没想到意外的还挺有用的，这样一来，虽然哲也没有半点收到回礼的意识，却也比没有要好吧。
见赤司一副沉思默虑的模样，黑子凑前去询问：“要去吗？可是你不喜欢甜…啊，邮件好快。”话还没说完，他就听见手机传来的提示音，拿出打开一瞅，发现正是荻原传来的地址，速度快得让人怀疑这邮件是不是事先就打好，只按一个发送键就完事。
“难得他那么大力推荐，就去试试看吧，顺便在那附近把晚餐也解决掉吧。”拿过黑子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打了道谢的话语发送，递回去后赤司即刻拉着黑子往停车的地方走，顺道盘算着回去之后要先从什么工作开始做才能保持效率，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又熬了夜，可怕要令身旁的人生气好一阵子了。
不如赤司那般烦恼，黑子很快就将心思放在了糖果上，走着走着，他忽然说了句：“不知道可不可以定制香草奶昔味呢？”
“可以吧。”随口回答一声，感觉黑子比平日要轻松许多的模样，赤司也就没有再思考一些有的没的，拉着对方上车后，便驾驶着车子直奔邮件上的地址所在处，至于那糖果屋究竟能不能定制黑子喜欢的味道，他想那并不是很重要，如若以前不能，在这一刻开始变成可以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