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其子（第二章）
霓虹灯的光芒让夜看起来不再黑暗，以张扬的色彩勾勒道路两旁建筑的轮廓，坐在车内默默观望那斑斓的风景，仿若贴近了五彩星空，穿梭在千变万化的亮光之中。
当车子驶过一条桥，醉心于观看夜景的黑子向下方河流看去，清澈的河水未能倒映出星芒的闪烁，却将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照映出来，风一吹，波光粼粼，缤纷多彩。
尽管之前还为一大堆的琐事而心烦意燥，但他此刻心情很好，那张他本不愿签下的登记表是最大的原因之一，他未向赤司说明，其实他内心也在渴望真正定下来的关系，只是有许许多多的因素告诉他不能着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司不厌其烦的攻势之下，不过一句至死不渝，他就软了心，瞬间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了，当然，也就只有那一瞬间而已，该想的他还是得想。
轿车在黑子陷入沉思后不久驶入了一个停车场，停好车后赤司才转头瞧瞧一脸呆滞的旁人，勾唇轻笑，他伸过手去帮黑子把安全带松开了，顺道在对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下车替你将车门打开？亲爱的老婆大人？”还发呆，在想什么呢？
意料之外的词汇让黑子一下子回神了，并且双颊发热，恼羞地朝那个扬笑的男人瞪过去，接着说道：“征君……我果然还是喜欢你青涩的模样。”
“比如？”赤司不解，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青涩的模样，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
“就连牵手也能脸红的样子。”黑子回答得飞快，就似在对方问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答案。
而他连思考的不用的答案令赤司微怔，一段段过往迅速从脑内闪过，那张好不容易变得不那么爱发烫的脸也开始控制不住升温，盯着黑子开始狡笑的表情，赤司纳闷地一呼，“哲也，别取笑我了。”
黑子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继而倾前啵了下赤司的脸颊，说道：“我选择自己下车。”
看着黑子转身就开门下车的流畅动作，赤司也不再说什么，迅速下了车绕到车前，与对方并肩走出停车场，来到了他所订的餐厅。
先不论餐厅金碧辉煌的装潢，早已料到对方绝不会预订普通餐厅的黑子对此不惊讶，但刚踏入餐厅内部不久，他就开始皱眉，伸手一揪身边那位的衣摆，轻唤：“征君…”前言收回，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一顿饭，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把餐厅包下来，整个餐厅除了工作人员，放眼望去客人只有他们俩，这得让人多尴尬？
“放心吧，这是我们公司旗下的餐厅，不会有什么事的。”以为黑子又担心起什么，赤司立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松下来。
只见黑子眉头依旧高皱，甚至连嘴也撅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念叨：“我只想说你太不懂节约二字如何写了。”
赤司安慰的手停住，随后放了下来，他早就彻底明白了自己和黑子的金钱观有太多不同，但若连对方生日都无法挥霍一点的话，那他那么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这么想着的赤司没有选择反驳，他知道黑子对节约一事特别执着，所以选择态度温和地回答：“生日这天就稍微让我放纵一些吧？我可是抱着感激你出生在世上的心情来庆祝的，而且区区节约两字我还是会写的。”但会写和实际行动是两码事。
“明年起请务必更普通一些地庆祝，若不然我可就答应与昔日队友们庆祝去。”感激归感激，浪费还是浪费。见赤司大有以后还要这么做的势头，黑子赶紧见招拆招，明白且强硬地表示再来他保证拒绝签收。
“我知道了。”深知黑子说到做到的习性，赤司纵使苦不堪言，也只得答应了。
黑子这才抿唇朝赤司微笑，随后跟着对方一起入座，看侍应们毫不含糊地把一碟碟昂贵的菜按顺序上桌，已经叨唠够了的他不再对此置评，而是听话地尽情享受这奢华的晚餐。
主菜上完不过多久，赤司忽然放下了手里餐具，轻声地向黑子说道：“哲也，我先失陪一下。”
“好的。”以为赤司是要去洗手间的黑子点了点头，无过多疑问地瞧对方起身，随后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型舞台，直到对方拿起了工作人员事先准备好的小提琴之前他还想着是否走错了方向，发愣地看着其他人默默退场，周围的灯光缓缓变暗，唯有舞台中心的聚光灯明亮不已，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黑子惊得不能言语，苍蓝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深爱着的那人摆好了架势，拉出了第一个音符。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曲响了起来，黑子不太懂音乐，若拿今日所见那美丽的夜景与之相比，夜景定要失色三分，那旋律优美令人陶醉，音乐温暖明净，如一丝暖风拂动了他心中的弦，只一瞬间许多曾经的回忆猛然涌入脑内，清幽的小提琴声伴着赤司的心意，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将那些能用言语诉说的或不能用言语诉说的心情全都传达到了他的内心，曾有人说音乐是思维的声音，是灵魂完美的表现，在这一刻他相信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首曲子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然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至少正起身用力鼓掌的黑子不会忘记。见赤司把小提琴放好走下台，黑子索性小跑上前，也不顾周围是否会有异样的眼光看来，直接就抱住了对方。
有些意外对方会这么激动，赤司搂着黑子轻轻地晃了一小会，然后才低下头和对方咬耳朵：“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妻子。”看来他的心意有被好好接收到。
顿了两秒，黑子轻咳两声当是回应了那个腻死人的称呼，把发热的脸埋到了对方的怀里，回应：“除去包下餐厅这个行为，这是迄今为止你送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你能喜欢太好了，因为不知道送什么我可是相当的苦恼哦。”幸好听取了大家给的意见，不然可就闹出事了。
“所以说普通一些便好了。”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心意。
一听这话，赤司就皱眉，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你是特别的，我无法做到普通。”
“我真的去和昔日队友们庆祝给你看哦。”立刻松开了抱着对方的手，黑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尽管他乐于听这些话，但仅限于爱听，其余连一点让人钻空子的地方都不会有。
没想到还是落得此下场的赤司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自认敌不过对方的他很快器械投降，跟着走回餐桌前坐好，顺口道歉：“我错了，别抛下我。”虽然生日礼物的方面实在拗不过眼前的人，但这对赤司来说无伤大雅，毕竟登记表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一整天了，噢不，这喜悦的心情大概会延续更长更久的时间。
一听对方如此道歉，黑子忍不住一笑，没有说原谅的话，反而抛去一句“顶多把你也带过去”，惹得赤司就要摆出一脸苦闷的表情。
“我会普通地准备的。”谁要在恋人生日当天和一群电灯泡一起庆祝啊！？
“我很期待。”黑子满意地点头示意，暗衬这方法好用，往后应该可以常用。
柔和地看对方安静下来享受美食的模样，赤司莫名感到心底一寒，心想这儿的暖气是否不够，于是招手令服务员适当调节了室内温度，可寒冬寒，心冰凉，岂是空调就能做得到调节？最后又想了想那一纸证书，心里立马又美滋滋的他很快就继续吃起了这美味的晚餐，没再管那所谓的普通究竟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