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童·养·媳（第十一章）
比起哥哥，赤司君果然还是更像一个父亲吧？
黑子侧头静静看着正在工作的赤司，刚毅俊俏的侧脸在朝阳的照射下柔和了不少，甚至还透着一股淡淡的亲切感。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没有读太多的书籍，开始有些想念有人不辞辛劳地给自己念书的日子。
这几天黛君会无条件地给他念很多故事书，虽说一开始还挺好的，但近两天赤司君总会以各种理由赖在他的身边一起听，甚至对要说的故事挑挑拣拣，总给人感觉像故事里的严厉父亲。不过今天黛君要外出工作一段时间，留在家里的大家似乎也很忙，所以他只有继续和赤司君呆在一起看看书了。
见正在谈话的两人已经结束了话题，黑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书小跑到赤司的身边轻喚：“赤司君。”
“怎么了？”自然地把手搭在黑子的头上抚了抚，柔顺的触感让人想象不了早上起床时的顽固，想到此赤司不禁扬起一抹浅浅的苦笑，他现在算是放弃为其打理头发了，只随意梳梳待这发丝自己恢复顺滑便罢。
纯真的宆眸对上深邃的赤眸，黑子眨了眨眼，张唇十分礼貌地询问：“请问我能叫你父亲吗？”他未体验过有父亲的滋味，只能从书中对父亲这个角色了解一二，赤司君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懂得很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等微讶的赤司回应，谈完公事准备走的冈村猛然发出了剧烈的爆笑。他早听闻最近赤司身边多了个总是语出惊人的座敷童子这号人物，今日看来本还以为都是谣传，哪知他前脚还未踏出门槛，就听到对方冒出来的爆炸性发言。父亲诶，他是不是要恭喜一下首领喜当爹？
“笑够了吗？”深冷的视线落在捧腹大笑的冈村身上，赤司首次有股想要打死部下的冲动，但恼火只是一时，他很快就掐灭了这个念头，只用极寒的声音发问，令对方收住那猖獗的笑声。
“够了。”意识到自己笑过头的冈村立马收起了笑容，逼迫自己强行摆出了严肃认真的态度，并附上诚心诚意的回答好让气在头上的首领降降火。
头一侧，赤司扬声便是赶人，“那就赶紧去做你的事。”
随即拉着黑子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抱起对方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俨然父亲的模样叫人很难不笑出声，然而冈村忍住了，连忙应了句“好”，就走出门外，顺手还带上了门，好让里面的两"父子"可以促膝详谈。心想那张脸真可怕，指不定刚刚再笑下去，他们首领就一拐杖招呼过来了。罢了罢了，他出了门再笑也不迟。
依声确认冈村走远，赤司才低下头来看着面上神色没有太多变化的黑子，并就刚刚的问题回答道：“哲也，我不是你的父亲，而且父亲不是能够随便叫的称呼，以后别乱叫了。”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这孩子认为自己是个可以当其父亲的人物，尽管在年龄上来说他确实足以充当这个角色，但他不会做这种事，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为此他也不想给对方任何这方面的期待。
“嗯…十分抱歉。”看着赤司严肃的面色，又加上刚刚的场面，黑子又怎会联想不到答案？期望落空对他来说只是保持现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是他过于贪心了。
注意到黑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赤司眉头微微皱起，环着对方的双臂默默地收紧了些，他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座敷童子的缘来，你缺少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唯独父母的爱不行。即便这样，你还是可以把我当作亲人看待，我亦会如此待你，所以别露出那般落寞的表情了。”妖怪的世界向来残酷，为此他早就不知心疼或可怜是什么感情了，只是看到这孩子展示出这种表情，他竟产生了一丝不忍，心底很不是滋味。
愣了愣，黑子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不晓得落寞是怎样的表情，可他还是扬起了浅浅的微笑回应：“不过赤司君一点也不像哥哥呢。”据说兄弟间会相互捉弄，但对方除了对他照顾有加之外，几乎再无其他了，明明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却好像被什么隔开了那般，再也无法更亲近了。
唇角跟着黑子的微笑勾起了不易被发现的弧度，赤司柔声再道：“你说我像什么就是什么吧。”是什么亲人并不重要，他对待他们都是一样的。
“那……丈夫？”黑子左思右想，在仅有的知识里面寻到了一个似乎可行的称呼，不经犹豫便说出了口。
意想不到的称谓让赤司怔住了，他瞪着那张依旧单纯的脸，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发问：“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词？”这家伙定是不知道丈夫这个词汇意味着什么吧？真会净说些吓死人不偿命的话，让他险些就想歪了。
“黛君说的故事里有好多，赤司君是不是也不愿意做我的丈夫？”他记得书中的夫妻是唯一能够相伴一生的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只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但对方就连父亲也不答应，大概也不会接受他这般离谱的想法吧？
“……哲也，我……”看着黑子抿唇不大抱希望的模样，赤司的莫名跳得飞快的心也跟着下坠，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愣是噎了回去，最后他默默移开了视线，轻声地答了句：“我说了，你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说出去，只能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可以吗？”罢了，只是一个称谓的话，只要不说出去就没关系了，等这孩子再长大些就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吧。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的黑子张着唇愕然了许久，直到赤司苦笑着捏捏他的面颊，他才清醒过来，急急地拉住那只大手说道：“好的。”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盯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赤司的面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但他的心里却想着不大祥和的事情——千寻，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