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其子（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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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及时把人送进教室的黑子不慌不忙地往回走，只是骤变的天气让他加快了脚步，而突如其来的手机提示音更是使他一愣，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看了未读邮件。
一行字十分短，却直接让他停下了脚步，“抱歉，你先回家。”
来信人是赤司，也就是说对方没有等他，虽然不生气，但不知为何这一串的文字让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抬头望向愈发变得黑暗的天空，低气压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凭着感觉他就知道暴风雨快要来了，为此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尽管不太舒服，却还是给了对方确切的答复：“好的。”希望…不会打雷。
放好了手机，黑子不安地看看天色，继而加快脚步奔向校门。
佐佐木说会在学校与小组的同学讨论论文，大概会待到中午吃饭才回家，想要到图书馆消磨时间，可一旦下起雷暴雨他的心就无法平静，所以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不如快些回家。
窗外呼啸的风愈来愈癫狂，片片乌云仿佛要压到头顶，阴沉压抑，叫人心情也随之下沉，咖啡店内客人寥寥无几，街道上几乎没有路人，甚至有些店已经大门紧闭，安静是此刻唯一的配乐。
“希望不会打雷。”只是下雨倒还没什么，那家伙有好好地回到家吗？
赤司无心的一句话让白石捧着咖啡杯的手一抖，转头看向外头墨色的景象，她的表情倍显落寞，张唇轻声地道歉：“十分抱歉，这种天气还让你和我出来。”也许老天也在可怜她，昏黑的天就如此刻她的心情，隐忍着内心的翻滚，直到化作泪珠滴滴下坠，流光不该有的伤心。
视线从惹人厌的天空移到了白石阴郁的面上，赤司自是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般表情，只是谁会傻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当做没有看见，扬起浅浅的笑容回答：“没关系，本来我就答应要与你一约，虽然日子选得不太好，但也算是赴约了吧？”他是做梦也没想到白石老头竟会找上自己的父亲洽谈两人的事情，不过就此看来，那老头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女有喜欢的人，这也算是件好事。
没有正眼看赤司，白石低下头来盯着咖啡泛着的粼粼波光，心不在焉地再道：“你不用太在意爷爷说的话，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意思，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叫你出来一趟，只是为了之后好交差。”眼前的男人很优秀是不错，可她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或许是她的错觉，又或许是她今日心情太差，与他相对而坐都会没来由地觉得不舒适。
“我明白了。”最好是这样，省去一堆麻烦。
怔忪两秒，白石抬头看向拿起咖啡杯正准备喝的男人，对方的表情平静得让她感到错愕，她没想到对方会接受得那么干脆，“你不生气吗？”
杯子停在了嘴前，赤司好笑的扯唇，反问：“为什么要生气？倒是你，不上课可以吗？”
看着赤司不在乎的笑脸，白石张了张唇，盯着他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再放下杯子，视线随着移动的咖啡杯下落，最终停顿在了那环住无名指的戒指上，心脏蓦然漏跳一拍，她似乎从中读懂了许多，继而马上回应：“不，没什么，今早的课不去也可以，所以没关系。”
“是吗。”不带疑问的语气，给个反应仅表示理解，比起白石的状态，赤司更在意店外的情况，不时瞟上一眼仿佛在等人。
“赤司君有喜欢的人吗？”爷爷确实有说过这个人已有心仪的对象，但爷爷还说了，若她喜欢，夺过来并不是问题，为此硬要她与他见一面，遗憾的是她并不喜欢他，而她喜欢的人估计是夺不过来的，硬抢只会两败俱伤，她没有好处。
目光闪烁了一瞬，赤司不犹豫地答道：“有。”
“诶——是个怎样的人呢？”不意外的答案，白石苦笑，不感兴趣却还是顺着话题说了下去，她实在静不下来，只一会又想到了不该再想的那人身上。
赤司侧过头，思考了她的问题，接着无奈地摇头叹气，温柔似水的笑容挂在唇边挥之不去，他开口，“那家伙…太温柔了，也太固执了。”如果收到的回复是不可以的话，他不会答应她的要求，而是继续呆在校门口等待，善解人意有时候也会让人烦恼，比如现在，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立刻回家。
“看来你很喜欢她。”原来他也会这么笑，那个笑容她见过不少次，只不过每次都是从黑子那儿见到的，当其说起爱人时就会出现那样的笑容，连同眼神也变得温暖，溢满的幸福叫人无法忽视……啊，她又想起他了……
心脏猛地又一抽，心裂开的痛楚让白石面色煞白，险些夺眶而出的內叫她抬头强行忍去，佯装低气压让她感到闷热，抬手为发烫的眼眶扇风，再这么下去可能要撑不住了，她想。
她过多的举动赤司怎会忽略，只是他仍旧选择视而不见，索性再度把视线放到了窗外景色上，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他是我的生命，现在的我无法想象失去他的日子。”不管外界有什么样的反应，他的态度都不会变。
生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白石看向赤司的眼带着诧异，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可以如此淡然地说出这种话，“真好，我很羡慕你喜欢的人，那他一定也很喜欢你吧？”能有一个这么重视自己的人是很难得的，而且对方还如此优秀，条件好到没法挑毛病。
“凡事不能说得太绝对，我为他等了四ね……”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赤司没了声音，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不一会儿轰鸣的巨响充斥了他的耳朵，让他的表情为之一变，皱高了眉头掩不住忧愁。
他反常的表现让白石停下了思绪，转头看向外头，有一道闪光在天际划过，止不住的雷鸣就似要撕裂天空，不断的嘶吼声令人心烦意燥，但不至于影响到谈话吧？
“不好意思，我能打个电话吗？”实在坐不住，赤司一边问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白石点了点头，作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请便。”
没有看向白石，将手机移到耳边的赤司心不在焉地丢下一句“谢谢”，继而讲心思都放在了电话的忙音上，不知疲倦地多打了好几次，愈发担忧的情绪占满了他的心。
无事可做的白石这才拿起那杯已经变温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将身子往后靠，不愿多想的她趁势打量起了赤司，就外表来说眼前的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与他走在一起的人恐怕都有失色几分，仔细一看那双锐利的眸子一深一浅颜色不一，叫人好奇双眸背后的故事。视线一偏，一个眼熟的挂件摇进了她的眼里，黑绳吊着一面扁圆的蓝玉，而上面雕刻着的精致图案勾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是赤司家的家徽吧？等等……
“白石小姐，天气着实太差了，我先送你回去，下次找个晴天再约吧。”收起手机，赤司这才把视线放到白石面上，那惊诧的表情正巧收入了他的眼底，同时疑问出现在了心里，她怎么了？
迅速收起表情，白石勉强朝他笑笑，答道：“好的，不过就不必再约了，我想应该没有下次了。”
“走吧。”收起探索的目光，赤司边说边站起身，打算将探究的事情放到日后，当然，最好没有下次。
“嗯。”见赤司快步走向店门，白石急忙跟上。
各怀心事的两人很快上了车行驶离去，几乎同一时间，雨，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