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Etz haChayim（16）- p芬
“人兽…我们果然还是留在这里吧。”世界末日什么的，和自己的妻子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而且当初会答应做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只是为了这家伙的一时兴致，现在就别谈兴致不兴致了，自己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你觉得我们是为了什么才一路追随过来的啊？”将药箱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道长对大p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的抑郁。
他们辛辛苦苦走了这么多的路，却在这时被迫放弃…但是为了芬达的话，确实再走下去也无意义了。
“我只要芬达健健康康就行了，这里不是高科技城市吗，或许在这里可以治好他的病。”慢慢地松开了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好让这位医生好好再看看芬达的病情，但他马上又牵住了芬达的手，生怕对方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只是该有的情绪芬达都有，现在萦绕在他脑中的情绪除了恐惧，还有说不上来的悲伤，而这些情绪皆透过温热的水珠从眼眶掉落，挠得两人都倍感心疼却想不到可以安慰的话。
“关于那件事，我们必须要去水瓶宫才能救得到芬达。”而且那个不是病，而是受到攻击才导致的衰弱，长久下去当然是不行的，不过…这也算是正常现象吧？首先要死一次…如果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揍吧。
“麦扣…”视线缓缓地移到了门边的麦扣身上，大P对于他的话自然是极其地在意，只因为麦扣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也就是说，只要到达水瓶宫的话，就可以治好芬达的病。
轻叹了一口气，麦扣不急不忙地走了进来，顺口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给说出来，“我调查过了，水瓶宫的水拥有驱魔辟瘴和治疗任何病的能力，如果不想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到水瓶宫去是最好的办法。”虽说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他们不去的话就真的完了。
治疗任何病？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去那里，需要多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值得一试的方法，但是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反而会害了他。
“最快也要十天。”水瓶宫离这里也不近，照这个速度明天出发是勉勉强强能赶上。
见大P开始动摇了，麦扣便连忙在脑中计算了最快到达的时间并且告知，顺势寻找可行的最快方式。
“太慢了…芬…达？”察觉自己的手被无力地捏了一下，大P立刻低下头来看向芬达，只见对方张着唇像是在说着什么，而向来敏锐的他马上就从对方的嘴型读出了其中的意思，“……你总能任性到让人发指啊…哪一天才能乖乖听听我的话？”
我要去。这是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人感到沉重无比，说到底他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妻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辈子都赢不了了，“这可是你说的，人兽，拜托你了。”
伸过另一只手去将那银白色的发丝挽到耳后，大P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这并没有解决他的烦恼，芬达现在仍旧是重病当中。
“我知道了。”由头到尾都被晾在一边帮着治疗的道长勾了勾唇，毫不犹豫地就接下了这极其重要的一项工作，而事实上一路以来他也已经习惯了背负着大家健康的医者的责任。
对于大P的妥协和道长的配合，麦扣点了点头，继续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我和12会在今晚出发，先一步找到水瓶宫，你们休息过后明天早上赶过来，届时再汇合。”事先和水瓶那家伙谈妥，能节约的时间一刻都不能浪费。
“嗯。”现在这个状态，只能听话休息了。
看了眼道长默不作声地开始给芬达挂起了点滴，大P马上就打消了一同赶路的想法，快是好事，但因此而耽误了身体就是坏事了。
视线落到一直没发出声音来的芬达身上，麦扣多少也猜出了他身体已经衰弱到了什么程度，于是便轻声地嘱咐道：“芬达，别勉强自己，知道吗？”
抿了抿唇，芬达僵硬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就已经无力地连动也动不了了。
看着这样的芬达，麦扣也不怎么好受，但也是为了这个朋友，他没有多作停留地转身就走，经过门边的时候严肃地瞪了眼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的12，对方立即理解地将烟给收了起来，乖乖跟到他后头快速离去。
γ不见了，但对于这家伙突然的失踪大家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事实上他们还产生这个阴沉的女生再也别回来就好了的想法。
仅剩下四个人的团队本就已经够忙活了，他们实在顾不上防范那人。
尽管道长倾尽所能地护理芬达的身体，但他的病情毫无改变地一直在恶化，在那之后的第五天终于连听力也丧失了，这甚至造成了他好几度接近崩溃…
分开行动后的12和麦扣两人也不好过，连日的赶路让他们十分劳累，但作为team的leader，他们必须要更加地振作起来才行。
直到第八天两人也总算到达了水瓶宫，大家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也毫无忌畏，直接就与水瓶宫表明来历和目的，完事后便再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夜，在去水瓶宫的路上有一辆快速奔走的马车，摇晃的车身让车内的人高皱起眉头，明显他们在走的路并不平坦，只是刚要出声让人慢点赶路，怀里的人就已经发声抗议。
“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声打断大p已到喉间的话语，硬是咽回来的他低下头紧张地查看妻子的情况，而后赶紧转头朝外边的人喊道：“魔王！把车停下！快！”
赶路在现在来说对大p并不是最重要的，他首要解决的问题是眼前这可怕的状况。
“咳！！咳咳咳！！！”伴随着严重的咳嗽声，赤红的液体从芬达的嘴中喷涌而出，咳得他们的衣服都沾染了这腥甜的赤色。
“芬达…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说着这种话，大p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么虚，他能做到的只有抚摸着芬达的胸口给他顺气，并一句又一句地念叨着重复的话，就像在催眠自己让自己别怕那般…
“对…对不起…我应该往更加平坦的地方开的…”马上把马车停下来的魔王进来见状几乎要尖叫起来，但他还是忍着差点要掉落的眼泪道歉，就怕因为自己的渣技术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
只是他很快被道长拉了过去，对方在检查了芬达的情况后是一点办法也没了，现在他能做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芬达继续衰弱下去，“魔王，这不是你的错…芬达的生命已经…”
“人兽！！”未等道长把话说完，听不下去的大P立即大声打断。
他不敢再听下去那么不吉利的话语，自己的妻子是什么状况他当然很清楚，五感几乎都丧失掉了，他现在就是活在一个无声无色完全黑暗的一个地方，每天除了无尽的恐惧以外估计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且现在…可恶。
咬了咬牙，道长最后还是没把话给说清，只是一味地自责，伸手过去用纸巾擦了擦芬达嘴角的血渍，一时间鼻头也跟着酸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一个病人都医不好，我不配当医生…”都怪自己，明明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芬达的，结果还是除了简单的护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让他给恶化到这种程度了。
“…你们都出去吧。”冷冷地落下一句话，大P将人兽手中的纸巾拿了过来，仔细地将粘在芬达肌肤上的血渍一点点给擦掉，其余两人见状也不敢多作停留，就怕呆在这里一下子就会掉泪，他们谁都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谁也不想。
在道长和魔王出去之后，大P抱着芬达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期间芬达还咳了好几次，他都会抽出新的纸巾一点一点将那讨厌的颜色擦掉。
只是愈来愈多的赤色出现在他的眼前，直到泪水染湿了他的眼，他才停了下来。
“没用的人…明明是我……”曾经说过会一辈子守护着你的，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芬达，对不起…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想要继续守护着你，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回从前健康快乐的模样？谁来…告诉我…？
忽地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芬达一下子就伸手拉住了大P的衣袖，没有焦点双眸始终没对上大P讶异的眼，艰难得张唇用着气音勉强组成了两个字，“………………别……哭……”
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这段时间以来也想了很多很多，恐惧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改变现在的状况，反而是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大家更加担心，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吧。
“芬…达…”能感觉到吗？
轻轻地将滴落在芬达脸上的泪给拭去，大P低下头凑到了他的眼前，靠着过人的听力勉强听出那两个字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掉泪，拉着芬达冰凉的手十指相扣，甚至有些害怕地颤抖起来。
只是他的担心传到了芬达这儿却成了无奈，抓紧了大P的手，芬达用力地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而后十分缓慢地张唇无声地说出了他内心的话。
“………我…很…开…心…”能够遇到你，能够和你相恋，能够被你宠了那么长的时间，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有你一直陪着我，所以…我很开心…对不起……皮……
愣愣地看着芬达说完这句话，大P此时此刻根本无法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任由他在怎么等待下文，那人却是逐渐地放开了抓着自己的手，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眸也慢慢地闭上了。
最为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在这么突然的状况下，对任何事都十分敏感的大P明显感觉到了，芬达的气息消失了，温度也在慢慢地流失…
“芬达…？你怎么了？芬达！！给我醒来！不要睡！不要睡啊！求求你…求求你……芬达……芬达………”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大P摇了摇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芬达，用着几近绝望的声音喊着对方的名字，但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了哽咽，他还是没能唤醒自己心爱的人。
被声音惊得跑进来的道长连忙过去拉着芬达做急救的措施，只是任由他怎么做都没办法见到起色，咬着唇忍住泪的他不免吐出一句句懊恼的话语：“可恶…可恶……”
“……呜…”什么都没能做的魔王甚至不敢进到里面，就这么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抱着双膝无声地哭了起来。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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