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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高】抛弃梦想的那一天(棋子番外)

  夏日蝉鸣,吱呀吱呀烦入心,艳阳不留情地洒下一片火热,伴着延绵不绝的杂音燃烧着一颗冰冷的心。
  “你真的要退出篮球部?”一句满是不解的问话缠着同样不可解的热气吐出,眉头高皱的男人倚在墙边,阳光从边上的窗户折射落下,扭曲了空气也迷幻了看者双目。
  镜片下映照的面孔略显皙白,却调皮不已,与之相对的欢快教人俞看俞火大,甚至不知好歹地伸出长臂勾上企图朝他喷火的人,扬唇十分洒脱地笑道:“对,只可惜了咱俩的好默契,恐怕朝夕之内无人能替代我的位置了。”除非他们能从洛山挖个主将过来,不然……难咯。
  “别说风凉话,我是在关心你。”绿间纳闷地拍掉那只不嫌热的手,面上的不快尽显,可分明的怒气却浇不息某人乐天的态度。他不懂,这个时间点选择退出若非有不得已的原因,这般热爱篮球的人不可能说走就走,是他家又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他终于扛不住了?
  大笑三声的高尾拍拍绿间的胸口坐上拉车,超然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不得已,“小真,收起你的心,我是无情抛下队友的人,自私地只为自己。”大赛将至,他的退出所造成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气恼的绿间立即跟上坐到后方,手上装满蓝星的流沙瓶几乎要被捏碎,他不气对方的离开,但他气对方故作洒脱的模样,“我不许你这么评价自己,大家都知晓你的无奈,所以即使是虚位我们也希望你能留下来,得空时回来放松一下也好。”他们都知道前些日子高尾的妹妹病逝,无力挽救至亲生命的他近来确实也无心部活,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对方会干脆地选择退出。
  “噗!不要太严肃,我就喜欢看你被逗得吃瘪的模样。”既是虚位又何必留下,他不打算让人徒留一份期待,作下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即使是身边这个脸色发黑的人。
  “高尾……”瞪他的眉飞色舞,头顶冒烟的绿间不相信那都是玩笑话,笑不及眼的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他摸不透。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天气很热,多说便是燥,不如省省口水多练他的投球去。
  “高尾……”愈发无奈的绿间又唤了一声。
  为之嗟叹的高尾忍不住回过头,宛若浅墨的眸子一转,他张唇道出一句令人诧异的话:“我们分手吧,小真。”当然,他意指拆伙,不过……也包含一些面前这人所不知的意义。
  早在高尾三头两天开始请假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异常,一是预感到对方可能即将离自己而去;二是渐渐被拨去云雾而显露出来的心。这两者日渐交织在一起,搅得他无心做事,任凭乱蹿的不安侵蚀着自己的精神,直到现在,分手两字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愣是把他给敲醒了,所有的情绪失控他竟都能在喜欢这个词汇上找到答案。
  是的,他在不知觉中喜欢上了眼前老爱拿他开玩笑的大男孩。当然,他们从未有过朋友以上的关系,可这明显是玩笑的话语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想大声喊不,拒绝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只是……他无法为此说出一句话,因为他们根本来不及开始。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真可怕,这回我真的不开玩笑了,再过两个路口你要自己回去了,我要去打工。”见绿间绷着脸不说话,高尾停顿了不到一秒,便又乐颠颠地转头边笑边讲用力踏车。没人注意到他转头后渐落的唇角弧度,可才前进不到两米,他的衣摆就被拉住。
  略僵的背脊险些要将他紧张的情绪传递出去,他连忙挂上欢愉的面具笑问:“怎么了?舍不得我呀?”
  “是舍不得你……”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绿间不假思索地回应了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感到讶异,怔愕地不知如何把话接下去,用力拽住对方衣摆的手也下意识地收了回来,不知所措尽显其中。
  高尾忍不住轻笑,他当对方是说作为队友而舍不得,“真稀奇,小真今天居然没有发挥傲娇属性,又不是永远见不到我了,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况他们是同班同学。
  “我……高尾!”欲言又止的绿间揪着眉思考该怎么把话说清,却发现高尾没有躲过迎面而来的树枝,手臂被划出了一条鲜红的痕迹,霎时腥甜的液体滚滚落下。
  略吃痛的高尾抖了抖,手一用力刹住了车,险些没坐稳让绿间伸手扶住。他深呼吸缓过气,尽量不让汹涌袭来的恐惧淹没自己。只是那本健康的面色宛若丢失了血色般愈发病白,同时出卖了他的不冷静。
  “高尾,你没事吧?”绿间没敢放开搀扶的双手,低头看着不断渗血的细口,眼底有数不尽的担忧,只因他察觉到身边显得乏力的人微微颤抖着。
  “没…没事,只是划伤了一点点……”对啊,不过划伤了一点,很快就会愈合的,并无大碍。像是要说服自己,高尾没有低头观看伤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让勉强两人安心。
  “但你脸色苍白得可怕。”太不像他了,往日练球一些擦伤是少不了,而他作为一个男人也从未喊过痛叫过苦,可现在不过被划开一个小口子,却让他惊得六神无主……是因为妹妹的病吗?他仿佛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不,我真的没事。”已经稍微恢复的高尾摇摇头,用从口袋里拿出了干净的手帕压住冒血的伤口,满是心事的双目盯着手帕上渐渐晕开的赤色,下意识地压得更用力,企图以此止血。
  “让我看看。”他的表现十分怪异,那不像是没事的表情。以为伤口很深的绿间皱眉拉过对方的手查看伤势,但入眼的伤口分明很小,就是出血量并未因为对方的按压减少,这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记得之前未免万一对方还做了体检,时候还乐呵呵地和他说幸好没事,不然家中可就无人能撑大局了。既然没事,那这要怎么解释……
  越想越慌的绿间顾不得对方摇头反对,也没打算让人从自己身边逃开,直接起身下车并将其一把抱到车后,自己则坐在车头踏车直朝医院奔去,容不得后方的人唧唧哇哇谎话说个没停。
  到达医院后,绿间也没管那么多,将人往挂号处带。被其行为吓到的高尾挣扎着要走,奈何对方有体型上的优势,力气自是比他大了些,挣脱不开的他急了,只得大吼一声对方的名字使其冷静。
  霎时周遭变得极为安静,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放到了他们身上。不在意他人目光的绿间没有放开手,只是冷冷地瞪着高尾,瞪着那还在冒血的伤口,一臂的血不得不说十分吓人,甚至有护士匆忙奔过来要他快些去急诊室处理。向护士点头示意,不发一言的绿间拉着同样安静下来的高尾往急诊室走。
  人一到,候着的护士马上拿来消毒水、止血剂与纱布等用品,快速帮忙处理伤口。只是消毒液一擦,发现伤口不如想象中深的护士疑惑地揪揪眉,遂又不作多想熟练地包扎。在绿间的示意下,她疑惑地多包了好几层才打结。
  望着层层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绿间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转身拿单到付费处缴了钱,见高尾默不作声跟了上来,他与刚刚不同轻轻拉住了对方的手往外走。
  松一口气的高尾这回没有抗拒,只撇撇嘴抱怨一声,“你要人包得太夸张了,搞得我看起来像重伤患者。”小小划伤明明一个创可贴便可覆盖,却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人看了定觉得他受伤严重,想想那些可能会接踵而至的关心,他就头疼。
  绿间回头看向高尾闪躲的眸子,他挑挑眉头,转身握住了对方的双手,逼迫其不得忽视自己,并问道:“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这么小的伤口并未触及血管,不可能如此血流不止,这代表他的凝血功能分明出现了问题。
  高尾的脸色有些难堪,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紧紧拽住,甚至抓得他有些生疼,无奈之下只好对上质问者的视线,却发现对方眼眶微红,满眼的悲伤几乎溢出,他愕然,小声回应道:“是个正常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小秘密嘛,你指什么?”他藏起来的秘密不止一两个,硬要说起来还算挺多,但秘密本就不予告知他人,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家是医学世家,你觉得能对我瞒多久?”何况这家伙的妹妹才刚病逝,他对这个病更是熟识于心。
  为之顿住的高尾无言地看着对方,厚重的镜片后是一双藏不住心事的眼眸,它在诉说着他不愿面对的那件事。良久,高尾才张口答道:“很久很久,最好一辈子。”
  他的语气凌然且决绝,分明要将面前的人隔离在千里之外,最好不闻不问,直到他再也瞒不下去为止。
  “高尾!”拿他没办法的绿间只能生气,却奈何自己除了焦急气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他终于体会到对方当初那股无力感,无处可放的心痛教他难收不已。
  高尾低下头避开那写满忧心的眼,咬了咬失色的唇,最终还是选择吐出违心的话语,“这和你没有关系。”
  “有的。”看着不愿面对的人,绿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认真地把话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我喜欢你。”从未有过的惧怕让他不能冷静,他不要才刚知晓自己的心意就面对可能失去的结果,他想要眼前的人亲口告诉他那都是他的多想,可对方却选择了逃避,甚至将他拒在心门之外,不愿让他干涉丝毫。
  喜欢?高尾难以置信地抬头,他知道对方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所以这话是真是假并不需要怀疑,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无法接受,宛若预见什么那般痛苦地摇起了头,“不……不……”他怎么可以喜欢他?怎么可以……
  高尾喜欢绿间,喜欢得明知自己患病却依然伴在其身侧当个任劳任怨的轿夫,爱得无声无息,权当自己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求回报,倒不如说……他不希望有任何回报。若换作曾经的他听到对方的告白,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跑两圈,然而现在的他只有心如刀割,痛得几乎不能呼吸,鼻头发酸几乎要哭出来,直想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希望梦快些醒,好让他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快乐度日的自己。
  “为什么不愿意去检查治疗,你还有希望。”他不似他妹妹,立刻接受治疗应该不算迟,只要控制病情并在这段时间內寻找到适用的骨髓便能痊愈。
  眼神黯了黯,高尾用力甩开了禁锢的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道:“对不起,我必须去打工了。”说罢,他越过绿间往外走去,小心地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忍不住掉落的泪。
  “你要放弃自己吗?”绿间转过身,看着心意似已决的人,不敢想象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的对方会变成怎样,他希望至少能让对方尝试治疗,可那仅有的一丝期望很快就被掐灭。
  “妹妹一个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希望自己的事暴露出来压垮家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请你替我保密,若不然……我便会成为今日那折断的花枝。”高尾没有回头看他,而是边说便往前走,怕自己会沉不住气,他甚至放下了令人惊恐的重话,为的只是断掉那条自己不愿走的路。
  绿间慌了,他匆忙跟上去想要拉住俞走俞快的人,但眼力极好的人身子一侧躲开了他,见状他只好开口道:“不,你可以依靠我。”他竟以死相逼,不被回应的爱不可怕,但得不到回应的爱令人惧怕,他只是想要他平安健康地活着便别无他求。
  “我没法答应你,对不起。”若他真的喜欢自己,那就从这里割断这份情吧,他给不起爱,也没资格被爱。
  冷下心往前走的高尾不再看一眼为他操心的男人,任由他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而绿间则不死心地跟在其身侧,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入打工的店。
  看着离去的身影,绿间攥紧了拳头,就怕对方会像这样离自己越来越远。许久许久,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幸运物不知何时弄丢了,而来时的板车还停在医院大门附近,想到此他才怅然若失地挪动脚步往回走。
  
  自那之后过去了几日,阳光依旧热辣,少有没有参加部活的绿间出现在体育馆,叫来了现任部长将自己想了几日才作下的决定告知对方。
  “什么!你要退部!??”诧异的新任部长几乎想要尖叫,而事实上他也高声大吼了出来,让馆内其他人都疑惑地望了过来,看清是谁后皆摆上了惊恐的表情,放下无心继续练习的篮球,一一围了过来想弄清怎么回事。
  “抱歉,我要考的大学很考,没办法兼任部团活动的说。”绿间点点头,说话的面上写满了憔悴,眼眶下的淡紫十分夺目,明显为此认真思考了相当长的时间。
  “天呐,高尾才退出多久?你们这对搭档都是怎么回事?”先是一个以家事为由,再是一个以学习为由,他们当真做什么都能搭档成伙,就连退部的时间都要掐得刚刚好,一前一后不快不慢都是大赛将至前,他们良心不会痛哦!这会儿比赛甭想赢了,就连挤进决赛都比登天难。
  听到高尾的名字,绿间眼神闪了闪,有些神经质地看了看周围,可所见之处皆是关心他的队友,对此他只能抱歉地说道:“秀德很强,不会因为缺了我而衰弱,我希望你们在之后的比赛能越战越勇,别输给区区奇迹的世代那几人了。”
  三天了,高尾自那之后请假了三天,据说是在家里处理一些妹妹遗留下的事物,但他总认为对方是为了避开自己。而这几日他也想了很久,无法向他人言明的自己只能把秘密往肚子里吞,他不确定那家伙会不会真的做出与话中那般疯狂的举动,只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劝解,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你要考的大学真有这么难?我记得你可以保送。”他居然用区区两字形容自己,没看到大家都摆出一脸怄气的表情了吗?
  “我换了志愿,医科大学。”不管来不来得及,他现在急需吸收相关知识,而篮球和一条生命根本无法放在一个天秤上相提并论。也庆幸自己生在医学世家,他会私下让家族的人帮忙为其在国内寻找匹配的骨髓,但在那之前他们必须见面。
  “医科?你怎么突然又想当医生了?”他之前不是不打算和医生扯上关系吗?
  “抱歉,理由我不能说。”绿间回想起三天前的自己,那时他对高尾的退部亦是不太理解,想着即使挂名也总比直接离开好。可现在他懂了,他必须彻底切断与篮球相关的所有,才能全心全力地去追逐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不得停留片刻。
  看着绿间极少有的愧疚表情,又加上对方总心神不定的模样,部长妥协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也不留你,前程总是重要一些。”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人向来都是尽人事听天命,会选择这么做必然是已经没有退路,再多说也怕是没多少作用了。
  “谢谢。”绿间闭上了疲惫的双目,感谢对方理解的同时弯下腰微微鞠一躬,随即转身离去。
  看向天边渐落的烈日,他终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只有一句话闪过千遍万遍,却没有倾诉的对象。
  高尾,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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