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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棋子(第十五章)-赤黑

  乌云散去的清晨,一缕温和的阳光照亮了昏黑的大地,白绵绵的雪瞬间有了刺眼的亮度,透著凌人的寒气,又夹着温暖的颜色,让人一眼望去是十分复杂的感觉。
  温暖的室内对此却是毫无影响,柔和的暖风从空调中缓缓吹出,给这个房间带来延绵不断的暖气,而蜷缩在床上的少年甚是有些热地将被子拉低,紧闭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因此睁开那双好看的眼,而是翻了一个身继续未完的梦。
  梦中的他在一条没有方向的道路上不停地走着,身边有好几个同伴一起前行,所以他并不觉得累,但不知何时开始,身边的同伴已经越过了自己,逐渐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不论自己怎么向前跑,怎么呼喊,他们都没有为自己停留下来。只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甚至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但还未等他为此而感到开心,那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就已发生了变化,尽管还是很温柔,尽管他还是会拉着自己往前走,只是自己已经没办法向他伸出手,低下头来再看看自己,本要向前迈去的步伐已经停了,不论做什么都好,都没办法改变目前的状况,自己甚至怀念过去那段并肩走过的日子,但已经回不去了。
  视线往上移动,那个本要等待自己的身影哪还在身边?他已经…消失了。
  猛然睁开了水蓝色的双眼,瞪着房内陌生的景色,床上的少年一时间还未能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特别可怕的噩梦。但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之后,他才缓缓地平息了过来,但没放松多久,一阵难以言喻的头疼就袭上了他,这种微妙的熟悉感觉,只是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昨晚是喝醉了,而且…
  忽地坐了起来,顾不上腰间的肌肉酸痛,黑子立即四处环顾一周。
  沒人…
  “征…”不对,他就算不在这里也很正常的吧,因为并不像是自己这种一放假了就没事做的人,但是自己竟会这么害怕,害怕就连他也消失的话,那该怎么办?明明是个无法原谅的人。
  想到昨晚的事情,黑子就不免感到一丝怒意,手指用力地揪紧了床单,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尽管抬头想要忍住因此而产生的泪水,但这些泪却总是不听话地往外跑,直接活跃地在那张细嫩的脸滑落。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伏了自己的心情,转头快速地找到了内置浴室的门,他这才忍着腰疼下了床,愣是揉了揉自己无力的双腿让他们别再发抖,继而再慢慢地向目的地挪动脚步。
  洗完漱出来,又看了眼空空如也对房内,他甚至庆幸赤司现在不在这里,毕竟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对方。
  视线落在了书桌上,他这才发现那儿放了一杯水,而杯子下方还压了一张写了字的纸。移动到书桌前抽出了那张纸,几行刚劲有力的字映在了他的眼底,这些字的形态他并不熟悉,他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人格有了变化之后,就连字体也会发生变化吗?
  「头疼就喝杯蜂蜜水吧,我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大概中午会回来。相册放在书桌第二排,蓝色的那本就是。大家基本上都回去了,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在家里逛逛也可以,我让佣人把早餐做了,待会就会送过来了哦。哲……」
  看着最后一行被划掉的字,勉强看到了一个哲字,这让他不免再次感到疑惑。他不认为赤司会写错字之类的,那么大概是…写完之后后悔了吧。
  将手中的字条给放下,而后抬手将书桌第二排的相册给拿了下来,拉开椅子坐下,为了给自己发疼的腰和脑袋缓解一下痛楚,他一边揉着,一边拿起那杯蜂蜜水喝了起来。
  叩叩叩…
  蓦地一阵敲门声引起了他对注意,而后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他感到一丝惊异,“黑子少爷,请问您醒了吗?我是来给您送早点的。”
  待会就会送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样对预测能力才能算得这么准确?就连凳子都没有坐热吧?难不成他真的拥有能看得到未来的能力吗?不…这只是,习惯自己的作息?不同的人格,却继承了记忆,这就是个天大的恶作剧。
  赶紧站起身扶着腰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一个当真端着早饭对女佣端正地站在门外。
  “谢谢你。”打开房门为对方让出了一条路,黑子有些不是很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并且开口礼貌地道谢。
  似乎对他的礼貌感到一丝讶异,女佣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而后马上又利落地把早饭端到房内角落的一张小方桌上摆好,并且给予相应地回应,“这只是我们的工作,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也请不用客气地提出来。”
  “嗯…呃,那个…”如果是用那个方法的话,大概就能知道被涂掉的字了,虽然这有些麻烦这位小姐,而且就算知道了内容也不会有用…但是,还是想知道。
  “是,请吩咐。”会意地点了点头,女佣友好地示意黑子可以有话直说。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回家里的客人,而且还被特意交代了要好好地服侍,她又怎敢怠慢对方的每一个要求?所幸的是,这位客人不似其他客人那般难以应付,相当地懂礼貌呢。
  不好意思地扯唇笑了笑,被这么直说了的黑子也不好再犹豫,只得把自己脑中的话给说了出口:“请问可以帮我找一支铅笔过来吗?”这个要求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诶?啊啊…是的,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去就回。”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么怪异的要求,女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耐住了问为什么的冲动起身朝门外走去。
  “感激不尽。”看着被轻轻关上的大门,道谢完后的黑子确实感觉到有些饿地坐下。望着眼前有着十足日式风味的早饭,他并不致评论地道了声我开动了,便开始吃了起来。
  吃饭的期间他这才有了一点时间来好好打量这间结构简单的房间,除去混合式风格这一点比较特别外,这个房间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空旷,尽管它内在的元素实际上是一应俱全,但还是免不得让人感到太大了,大得毫无意义,相比起这里,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他自己的家,至少…熟悉。
  在观察周围景色的同时,黑子很快也就吃饱了,虽然还剩了一点,但考量到自己的胃还没有能继续吃的能力,他就不那么注重礼貌地硬撑了。
  此时去拿铅笔的女佣也刚巧回来,在递给他铅笔之后,便十分迅速地收拾好桌上的碗碟离去。当然黑子也不会多留对方,只是径自地回到了书桌前坐下,将那张纸条翻了过来,铅笔倾斜于纸面轻轻地把铅粉涂抹上去,刷刷刷地,铅笔划过白纸的痕迹迅速呈现出来,那划去的一行字也开始慢慢浮现在黑子的眼前,尽管十分模糊,但他还是看出来了那是一句什么样的话语。
  「哲也,不要离开我。」
  看着这么一行字,黑子的手指不禁稍微有些用力地把手中的纸给捏紧了,他无法想象,这个人竟然会写出这样的话,比起哀求的语气,他大概更适合命令。因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划掉了吗?
  不生气当然是假的,但是现在能够生气给谁看?没有疯掉已经很好了。拿起了那本蓝色的相册,然后翻开了第一页,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蓦地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相册上。慌忙地合上了那本相册放回到书架上,而后转身回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换上,把衣服换好之后,他便拿起背包匆匆忙忙地逃出了这个房间。
  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回去,回家。
  不能回忆,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去窥探他的过去,什么都不能做。
  只是一眼而已,黑子便发现了这样可怕的事实,他根本无法承受更多的刺激了,光是保持这样冷静地看待所有他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如果,一旦失去这个平衡的话……这颗心就会崩溃。
  微风拂起,吹刮在海面上掀起粼粼波涛,在日照底下显得波光闪闪。
  暖洋洋的赤发随着清风缓缓地飘扬在冷冽的空气中,同是赤色的眼眸正犀利地扫过这艘船,在确认那个人并不在这里之后,他便皱起了眉头,和预计中的并没有偏差,即使有,也只是太难预见那孩子的举动而已。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这令他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眼,而后便按下接听键贴到了耳边。
  这个商业聚会下午就可以离席,但果然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却还是有一点好处,如果这样子见面的话,自己不担保那人不会崩溃,这是让人最担心的事情。
  听完了电话那头的叙述,赤司即遗憾却又似松了一口气,最终他还是冷静地回应:“是吗,那么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今天麻烦你了。”
  “是,少爷。”透过电话传达了知道的意思,在短暂地再说了几句之后,中村便挂上了电话,抬头起来恰巧遇上绿灯,便向前跟紧了那抹淡薄的影子前进。穿着一袭便装的他基本没人能认出他来,但他还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将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一些,那双视力极好的眼一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人。
  他从未预料到跟踪一个人是这么困难,稍微一闪神对方就好似会消失掉,若是眼神不好的人,大概跟不到几秒就让对方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了,不过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他不是特别清楚,只被要求了要一路暗中护送对方回家,而且还被叮嘱了要注意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跟着,直到认为安全了才可以回去。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容易得罪人的类型,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最可疑的可能是他也说不定,不过看来再怎么想都是没用,他只需要按照命令执行任务就行了。
  跟着对方上了电车,中村终究还是放弃寻找被要求这么做的理由,更为集中精神地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任务上。
  不知道第几次差点因为踉跄而摔倒,黑子终于有些受不了地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却刚好能看见自己的家,一阵莫名的鼻酸让他又习惯性地抬头望天,停了好一会,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过身往身后的小道看去,除了几个熟悉的邻居在闲聊之外,别无他人。
  是他多疑了吗?刚刚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他,难道情绪太过低落导致观察力变得也差了吗?不过那个唯一能发现自己存在的人,今天不是出去忙了么?
  没有再想太多,黑子转过身来继续朝自己的家走去,待他走远了,躲在一个角落里的中村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然地走向同路的一家小超市里,借着买东西的名义直看到黑子走进家门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哲君?这么早回来…哲君?”听见了开门声,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电视剧的黑子和纱立即往门的方向看去,原以为到下午才会回来的黑子出现在她眼底,不过那一脸明显的低落让她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担心。
  这个状态究竟是维持了多久了?而且似乎去了一趟同学家回来更加低落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妈妈,我有些困,先去睡了。”转过头来勉强朝黑子和纱轻轻地笑了笑,黑子便有些无力地朝二楼走去,虽然觉得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担心有些不好,但他就连掩饰也觉得累了。
  “呃…嗯,中饭的时候我去叫你。”似乎觉得再问也没法问出什么,而且对方看起来真的挺累的,黑子和纱便点了点头让对方回房去。
  “好的,谢谢。”轻声地回应了母亲的话语,黑子就无再多说其他的意思,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晃上了楼。那有些疲惫的走路动作倒是让楼下的人看着忧心,但没有任何根据她也不好猜测什么,只得让自己的儿子休息完之后再来说了。
  抱持着忐忑的心情,黑子和纱在中午做好饭后有试过去叫了一下儿子,但没得到回应,开门后看见房内的孩子背对着自己正睡得十分沉,所以她也没有再叫对方便关上门下楼去。
  天色逐渐由明亮变暗,不知是不是太累,黑子是睡到晚饭时间才起来的,下楼之后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让黑子和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塞了一碗饭给他让他赶紧填饱肚子。
  看着手里的饭,黑子莫名地又是一阵心酸,但他没说什么,直接端着饭就是狼吞虎咽,吓得对面的母亲赶忙叫他慢点慢点。
  直到最后今夜都是十分平静地就度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倒不如说这一天平静得让人心慌,尤其是那个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的孩子,这样的日子到底还会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
  但只有黑子清楚,直到那个人恢复为止,自己这样难受的心情是不可能止住的,直到平衡被破坏的那一天,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是属于初中的最后一个夏季,开学后不久的一天。
  在走出家门后一如既往地向着学校前进,但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他的路便被一个人挡去。看了一眼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又看了眼桥边的河流,于是黑子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给对方让路,而后又一脸平淡地看着对方气呼呼地走到自己面前。
  看着眼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人,那双好看的碧瞳更是冒起了一簇小火焰,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动作优雅地将一缕金发挽到耳后,但一张嘴却是咄咄逼人的那么一句话,“别给我装傻了,今天我就是来找你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女生,黑子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惹到她,他们只见过一次,做了自我介绍的程度。
  面对黑子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那位本就气上心头的少女这下更恼了,“你该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黑子哲也。”虽然只是搭过一次话,但她对他可熟了。
  “不,只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令你这么生气而已,佐佐木小姐。”摇了摇头,黑子立即否认了对方的疑问,并且将自己心中的问题给说出来。很显然他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唯一想得到的原因是……某个人。
  啊,确实对这个家伙来说是完全的一无所知,“一直被好好地保护着的你,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特意挑在上学的时间回国,要见到你还真是费尽心思。”那张一无所知的脸无疑让佐佐木感到气愤,要知道她试图接近这家伙单独谈话一次是有多难,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受到阻挠,不是那个人亲自守着就是其他人看守着。
  也不是因为自己胆小而不敢公然接近,而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没办法接近他,还有就是他经常性的神出鬼没,世界上哪会有能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人啊?总之他就是个异类。
  “可以请你说明白一点么?”越是被咄咄逼人,就越是听得糊涂,说来说去对方根本就没有进入到重点,不过疑点倒是挺多,比如被保护是怎么一回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黑子暗自叹了口气,又将手机放了回去,默默地计算一下到达学校需要的时间,他觉得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聊天,而是赶路,可眼前的人好像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会放自己走,好麻烦。
  盯着黑子无奈的动作,佐佐木愣是咬牙切齿起来,但想了想她还是强忍了怒气道:“你…和征哥…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要再缠着征哥不放了。”
  沉默了好几秒,猜到了对方想说的大概和赤司有关,却没猜到竟是这样的话题,对方居然是来警告自己的,“佐佐木小姐,你觉得我有缠过赤司君?”她倒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缠着那个人了?没被缠着已经够好了。
  “为什么没有!?每一次我想找你都会被中村阻碍,要不然你就刚好和征哥呆在一起,而且……而且你们那天晚上…你不是男生吗!?你不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很恶心吗!!?”被反问过来,佐佐木瞬间就感到火大不能忍,直接高声地嚷了回去,越发激动的模样让她无心顾及周遭是否有人经过,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法控制住情绪。
  唯一一次,她对赤司产生了惊恐和嫌弃的想法,那个人竟然会喜欢男生,这种事她从未想过,但是那天晚上她却被逼着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普通的同学?简直可笑。
  那天晚上?原来如此…“你喜欢赤司君吗?”一般来说知道自己有好感的对象竟是同性恋的话,都会有所顾忌吧?不过这个女生似乎比起嫌弃,更多的还是喜欢那个人。
  就好似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心情那般,黑子停下了急着赶去学校的想法,淡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佐佐木气炸的表情,面对她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抛出一个问题。现在在他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难理解,中村是赤司君家里的管家,如果她被阻挠的话,证明赤司君早就料到她会来找自己,至于恶心不恶心的问题…如果觉得的话,就不会在一起了,虽然这是以前的事情。
  愣了一下,佐佐木对黑子冷静的模样不由得感到心寒,只一瞬间她便忘了发火,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那般瞪着眼前这个人,不知为何这个家伙似乎比那个时候看到的样子更加阴沉了,但她更在意的是对方脱口而出的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这样问?”
  “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我…不喜欢现在的赤司君,如果你喜欢他的话,请自己去追求,而不是来这里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眼眸闪过冰冷的寒光,黑子不紧不慢地给对方解释了自己这样问的原因。
  她竟然为了说这种话而花了那么多心思接近自己,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回头还是让那个人别做多余的事情好了,暗中保护,这种变相监视真让人不愉快。
  这个人…原来并不喜欢征哥吗?那是征哥单恋?可是…可是…“你……既然你讨厌他,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做那种事!!?”是啊,既然讨厌的话,是不可能做的吧?这不是在开玩笑,这家伙一定是喜欢征哥的,只是他不敢在自己面前承认而已!因为黑子冷淡的回答而后退了两步,佐佐木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但随后她却又找到了问题所在,最终矛头还是指向了对方。
  果然是被听到了,日后绝对要注意别又不小心喝到酒了,“只是发酒疯而已,抱歉,我该上学去了。”再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感觉现在快速跑的话还是可以避免迟到,于是黑子淡淡地回应对方一句,便转身准备跑向学校。
  几乎是要因为对方平淡的态度而尖叫起来,佐佐木无法接受这样的回答,她纠结了半年多的问题,竟然被用一个简单的发酒疯给解决了?那征哥…难道他也是发酒疯吗?不可能,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征哥这么在意这个人?明明他什么优点都没有,而且存在单薄得吓人,还是男的。她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个人?至少…至少她是喜欢征哥的,他连喜欢都没有,甚至还讨厌征哥,征哥为什么要喜欢他?不,她一定是被这个人骗了,被这个狡猾的家伙骗了,“凭什么…凭什么…黑子哲也我告诉你,赤司征十郎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如果你再来破坏的话…不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我都不会客气的。”
  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黑子的情绪这才有了一丝变化,平静的眼底忽地就燃起了一簇小火焰,只因为对方将自己的家人也给说了进来。她不论说什么都好,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唯独他的家人不能说,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如果她硬是要踏过这条线的话,他是不会理会她的性别而冲向前的。
  “请不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你有什么就和赤司君本人说吧,我告辞了。”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子的情绪更是有些激动起来,咬了咬牙,他还是强迫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并且淡然地回答完转身准备离去。
  “哲也。”因为黑子急着离去,一个声音赶紧响起,为了叫住那个已是满腹怒气的少年,尽管他的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因为这个声音,在场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佐佐木。
  转过头来刚巧看到那个她最为在意的人从身边走了过去,颤抖并且不敢置信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征…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明明已经确认是去了学校的…所以刚刚自己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吗?不…如果听到了的话…
  “还有什么事吗?”微微侧过头回应了那个声音,但黑子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并不想多看一眼那个赤发少年的脸。
  炽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黑子的背,赤司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最终只道出了一句歉语,“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下子关系又要更糟了,真是好事多磨啊这个女的。
  沉默了两秒,黑子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事需要由这个人来道歉,但有件事是需要和他们说清楚的,“你们自己的事情,别把我拖下水就好。”
  “我知道怎么做。”看着对方说完后便快步离去的背影,赤司的声音不紧不慢飘散,而站在他身后的人,猛然感到了一阵寒气朝自己袭来。
  天,又要变了。
  明明是夏天,但是今日的阳光已悄悄躲进了云层,就连那稀薄的暖气也一同藏了起来,只剩下冰凉的温度环绕在四周。
  望着那个迟迟没有动作的人,金发的女子不由感到有些焦躁,但她也没有大胆到去冒犯那个明显听见自己说了什么的少年,倒不如说现在她更想逃走,可如果就这么逃掉的话,以后还能正常地面对这个人吗?答案当然是不,即便留下来也不会是一件好事,她还是选择了留下,只因为对这个人还有一些期望,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只是因为嫉妒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征…征哥…”终究还是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佐佐木现在感觉自己十分慌张,但没法控制。
  看着远处那个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被叫到的赤司视线慢慢地变为了冰冷,微微眯起了双眼,抬头看向空中遮挡阳光的乌云,他不得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好似这个天气那般,阴沉。
  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佐佐木,“铃,我有件事不是特别明白,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侧过头,赤司扬起了十分淡的微笑,看起来就好似没有生气那般,但那双赤眸就好似要将眼前的人杀掉那般,充斥着杀戮的气息,直让对方打了个寒颤。
  “呃…是。”身侧的手不由得捏紧了,被时间冷却下来的佐佐木显然是冷静了一些,只是望见那样的眼神,她再怎么冷静也不可能不会害怕,毕竟她是敌不过眼前这个人的。
  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微微颤抖的人,赤司仅是带着平淡的笑容,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口,“赤司征十郎,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你的东西的呢?”
  倒抽了一口凉气,佐佐木愣是摇了摇头,而后勉强扯出一抹不那么难看的笑容解释,“…那…那个…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征哥你别想太多。”虽是已经预料到会被质问,但是她还是难免被对方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来,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在笑着的时候,也能让人感到如此强烈的煞气。
  “是吗?那么如果有人来搅乱,你会连对方的家人也不放过吗?”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真是好理由,锐利的视线扫过佐佐木闪烁的眼神,是不是说谎,仅这么一眼他便了解了。
  当然,佐佐木也不会笨到真的去承认这个问题,于是连忙撇清,“征哥…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一个人气在头上当然会口不择言,偏偏就被在意的人听见。
  “不,你有,佐佐木财团的大小姐,这点小事怎么会做不了?”淡然地摇了摇头,赤司冷静地给对方做了一个小分析,她会没有能力简直可笑。
  “我…不敢…”没法辩解赤司说出口的话,佐佐木只好朝另一个方向说,希望这样能够让对方不会误会自己,即使,一开始她确实有想过要如何对那个人出手。
  是呢,在他的面前确实是不敢出手的,但是一离开视线的话,那个没有什么好想法的脑子就会默默地谋划着该如何做了吧?要了解一个人不会有多难,特别是这种类型的人,“呐,你知道溺死一个人需要多少分钟么?”没有再看那个虚伪的人,赤司转过身去,看向了一旁的那条河,并且问出了悚人的问题。
  “诶?”理所当然地被这样的问题吓了一跳,佐佐木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视线落到对方所看着的那条小河,忍不住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
  听出来对方似乎被吓了一下,赤司这回倒是冷冷地笑了一下,而后转过头来看了眼佐佐木,说道:“你的话,只要五六分钟就会送命哦。”
  猛地倒退了一大步,看着那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眼,佐佐木不免开始发抖起来,甚至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选择逃跑,若不然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征…征哥?”那是要杀死她的意思吗?为了黑子他要当一个杀人犯吗?这个人疯了,比起她的坚持,他根本就是已经走火入魔了,为什么她会喜欢这样可怕的人?
  果然这种气焰嚣张的人只要给予相应的恐吓,就会自己缩回去了,虽然这样的方法并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用,但对她是十分有效,“别害怕,我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想太多。”学着对方的话语,赤司轻声地说了一遍,她的理由很好用,不用太可惜。
  “是…”被对方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吓到的佐佐木愣是点了一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吐出一个字,但她却怎么也不相信那是玩笑话。
  “铃,你觉得我是个不会生气的人吗?”他对于外人的形象相对来说当然是挺好的,这点他还是有一个自信度在,但是因此而被误以为不会生气,学一句哲也的话,会很困扰的。
  见对方没有给予反应,赤司这才看了过去,那张仍旧没有缓过神来的脸让他觉得可笑,抬手招来不远处待命的中村将车子开过来,最后给愣住的人丢下一句话,“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也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也就是说,刚刚的可不一定是玩笑话。
  控制不住…那个人真的有想过要杀了自己?猛然意识过来的佐佐木转过头瞪向已然坐上车的人,呆愣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待到车子从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她才忽然脚软地坐到了地面上大口喘气,双手发抖地撑在地上,再过了一会之后,那白皙的手指捏成了拳头,豆大的泪猛然掉了下来。
  赤司征十郎,你这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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